一顿午饭之后,她对肖则礼的熟悉感似乎回来了一点。
平心而论,他长得唇红齿白赏心悦目,白水心又是个意志力格外薄弱的女孩,根本没办法在肖则礼温和又不容拒绝的讨好中坚持几个回合,很快就败下阵来。
例如现在。
午后的氛围慵懒,街边敞开的店门溢出冷气和轻柔乐声,路边行人稀少,擦肩而过,看见树下故意放慢脚步、穿着校服的男生女生,时不时有人会心一笑。
隐约可以听见男生的声音,干净落进枝叶摇曳的碎光里,“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俨然是一副青涩美好的画面。
“……”
然而白水心却有点恍惚。
什么啊。
这话居然出自一个昨天差点把她衣服脱光,而且在车上把她全身都仔细摸过一遍的人。
“哦”她神思不定,“……好”
肖则礼牵起她的手,似乎察觉到什么,握在眼下细心打量了片刻,“你剪指甲了。”
“……”
我哥剪的。
“挺好的,昨天我就发现了,”肖则礼的语速很慢,好像在说平常的事情,“……你有点喜欢挠人。”
白水心:“……”
第叁个了!这是第叁个受害者了!
连愧疚都染上习惯的语调,她这次问的很顺利,“……那你怎么不说呀?”
肖则礼认真想了想,回答说,“比起被你抓伤,我比较担心你以后不想抓了。”
“……”
“我应该没有让你不舒服吧。”
“……”
那倒没有,你是最温柔的。
下意识的比较念头刚出现在脑海里,就被羞耻感淹没,双颊瞬间泛起绯红,一路晕开在肖则礼的眼睛里。
他盯着她,觉得自己关于她的计划总是白费心机。
明明想着要慢慢来,不要吓到她,回过神来已经把她的内裤带回家了。
现在也是一样。
想着要跟她在阳光下两旁布满香樟树的道路散步,清醒的意识却逐步被黄昏后暧昧如蜜糖的光线慢慢笼罩凝固,稠得几乎无法思考其他事情。
他问,“你还要休息吗?”
“啊?”白水心对他的脑子一无所知,“不了吧,都睡了一个上午。””
“那跟我待会吧。”
“现在不是吗?”
“我是指,你跟我,只有我们两个人,在房间里。”
“……”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他怎么说得出口?
白水心觉得很玄幻,“你……嗯……我……”
她想把今天刚领悟到纵欲对身体不好的道理告诉肖则礼,又觉得他们之间不是那么熟悉的关系,最多也就……在教室里发生了点意外的事情,然后亲了一下。
好像还对她告白了?
不太确定。他讲的挺含蓄的。
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这样不太好吧……”
“会吗?”
肖则礼静静观察着她,将女生的犹豫退缩胆怯尽收眼底,就算是她那些微弱的排斥和拒绝也显得非常可爱,以致于他今天跟她说话的时候,总算忍不住想笑。
明明会相信连也那种从身家背景到名分都不清不白的人,却又害怕他。
他自认将她看得清楚。
白水心的世界有一套软弱又固执的规则,接近她跟接近小动物的原理趋向一致,首先要创造一个柔软的空间,让她相信你的无害。
相信你会爱她,呵护她,供养她。
多么简单,又多么难以相处的女孩。
而少年的傲慢藏在与生俱来的显赫家世里,不需要太多解释。放低自尊去哄慰别人,这种事情从来不在肖则礼的考虑范围之内。
如果不是因为她,他可能这辈子都不用知道自己有哄女孩子的天赋。
肖则礼听见自己的声音,“我只是想跟你待在一起,如果能多了解你些就好了。”他问她,“你一点都不想了解我吗?”
话说出口,好像没有想象中困难。
她略带惊讶又明显意动的表情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让肖则礼觉得再讲两句又有什么关系。
“昨天亲了你以后,到现在还是觉得很不真实…大概是因为我经常想着你,已经很久了。”他停了一下,语气轻的好像是一个不忍心、却又无法忍耐的控诉,“……你都没有发现过。”
“……”
白水心脑海不受控制的眩晕了一下。
这、这…!
这是什么糖衣炮弹的招数!
如果出自别人的口倒也还好,但眼前是高岭之花下凡,她不免有几分晕头转向。
理智在“他有点惹不起”和“他长得真好看”之间来回徘徊了几秒,她完全被后者诱惑了,十分心动之余,想了想,底气不足地跟肖则礼谈判,“这次是你先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