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傅砚礼邀请过老师,但老师年纪大后越发避世,对那种场合不感兴趣,所以并未参加,聊到婚礼,老师捏着棋子,问:“新娘子还没见过,什么时候带给我看看?”
“好,下次带她来看望您。”
老师眯着眼,将棋子往前推,只是年纪大后,有手抖的毛病,推向的位置不大正,又去拨正,他问:“她会下棋吗?”
“不会。”
“你没教过?”
“教过,但是她不感兴趣。”
林予墨觉得这些规则太过枯燥,不同棋子有特定的走法,她不喜欢,她喜欢随心所欲,怎么舒服怎么来,跟他相反,于他而言,他将人生看成棋盘格,方正规矩,纵横排列,是有固定的框架跟规则,人是活在规则下的。
所以,林予墨看他,也是枯燥无聊。
傅砚礼清楚她喜欢的类型,有意思是第一顺位,其次是长相。
知道这件事是在林予墨英国留学的时候,她成绩不好,家里已经尽力安排,最后在可选范围里,选择最好的一所学校。
这是无奈之举,最理想的还是去美,傅砚礼在,能在异国时照顾她看住她。
开学傅砚礼还是飞过去帮她处理入学事宜,她同样选择住宿舍,碰巧室友也是华裔,一样的皮肤,天然有种亲切感。
傅砚礼替她买日用品回来,听到两人谈话。
新室友问他们是不是情侣关系,得知不是,好奇问为什么,在她看来两人很般配。
林予墨也不避讳谈道:“我喜欢有意思的,猜不透的,有个性的。傅砚礼是温柔、强大、无所不能,但这是哥哥。”
“你喜欢坏男生?他们很渣的。”
“也不一定就很坏,重要是得让人着迷,能够让我去琢磨,费尽心思想着怎么把人拿下来,这个过程才好玩,太轻易到手,就没趣味了。”
室友恍然大悟:“原来你才是渣女。”
她将林予墨的喜好归咎为她成长经历,她人生过于顺风顺水,对她好的人太多,甚至几乎身边所有人都对她好,她已经免疫,习惯,熟视无睹。
傅砚礼想过,要不要改,尝试去忽视她,保持距离。
但做不到。
只要她出现在他眼前,她是他视线重心,对她好,照顾她,是习惯也是本能。
他就像是被提前制定过规则的棋子,像最前端的兵,只能向前不能后退,直走斜吃,这是定死的规矩。
回过神,眼前已经是死局。
老师拧开保温杯喝水,然后略有些可惜说选择和棋,继续走下去谁也没可能赢。
傅砚礼观察着棋盘,沉默了下,道:“封棋吧,改天继续。”
回去时天尚早,灯却亮着,表明另一个主人已经回家,他刷指纹解锁进去,换鞋,上二楼,看见主卧跟次卧的灯都开着,林予墨正忙着将自己的东西从一个房间拿去另一个房间,见他回来,停下来打招呼。
“你回来了。”她进进出出累坏了。
傅砚礼不明就里,问:“这是在做什么?”
“我想来想去,还是住次卧比较好,你知道的,我睡相不好,会打扰到你,我呢一个人睡习惯,旁边多出个人也睡不着人,一天两天睡不好还行,长时间谁也受不了。”
她的衣服大部分也放在次卧的衣帽间,现在做的是将常穿的衣服挑拣过去,工程量不大,在她自力更生的范围。
“还有一点点,我很快完事,不会打扰你休息。”林予墨一头扎进主卧,再出来时,怀里全是衣服,到次卧,又一件件挂起来。
她自个儿干得很起劲。
傅砚礼仍挺拔立在门边,进出间,林予墨闻到淡淡的佛手柑与木质气息,她刻意没去看他,想着跳过要不要分房间的讨论,她不是什么坚定的人,怕三言两语又改变主意。
这样是对的。
林予墨给自己心理暗示,她道:“当然,有需要的时候还是可以一块睡的,比如回爸妈家的时候,必要时候,一一起睡,二四六分开睡?”
她觉得提议很合理。
这段时间太奇怪,他们该保持距离,以前不是好好的吗?
她想的入神,耳边响起傅砚礼的声音。
“所以我以后是只能等你宠幸吗?”声音很轻,情绪也很淡。
林予墨有些错愕,扭头看过去,想要看看这里是不是还有第三个人,这句话无论如何也不像是傅砚礼能说得出来的。
这是今晚两人第一次对视。
黑眸漆黑温润,又有些说不出的倦怠,有种易碎的错觉。
他站在那,是有些疏离的正装,此刻看着有些风尘仆仆的味道,好似赶了许久的路。
他们几天没见?不到三天。
傅砚礼看着她,道:“我没有要分床的想法。”
房间好静, 装修时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隔音效果一绝,杜绝掉外界杂音, 两人谁也没说话时,悄然的落针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