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
盛思颜嗔了周怀轩一眼,从他膝盖上跳下来,远远地跑开,笑声如银铃般传来,“……等你把阿财接回来再说。”
周怀轩慢慢起身,看着盛思颜的背影消失在浴房,脸上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
他背着手,看着浴房的门出神。
盛思颜来到浴房里面照了照镜子,看着自己面上红得跟涂了大红胭脂一样,不由吐了吐舌头,暗道幸亏到浴房照镜子,不然这个样子出去,可是要羞死了……
盛思颜在浴房洗了把脸,重新抹上香膏,才心情平静下来。
她走出浴房,看见屋里还没有掌灯,周怀轩抱着胳膊靠在月洞门边上,高大的身影如同剪影一般静默如山。
“怎么不掌灯?”盛思颜奇道,走到桌边找点灯的火折子。
周怀轩淡淡地道:“不用了,要去吃饭了。”
盛思颜便不再点灯,往他跟前走去。
两人一起离开清远堂,往松涛苑行去。
走在去松涛苑的路上,盛思颜才想起她今天要问周怀轩的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恼道:“真是,这么重要的事,现在才想起来问你。”
周怀轩看了她一眼,大袖轻拂,将她的手罩在自己袖子底下,顺势握住她的手,一起往前走。
盛思颜习惯了被他握着手走路,当下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
“怀轩,我听说,吴二姑娘死了,是真的吗?”盛思颜早上听见这个消息,着实大吃一惊,又不好出去找人问,只得一个人闷闷地在屋里瞎琢磨。
好不容易等到周怀轩回来了,还被他拿阿财忽悠了半天。
盛思颜不由气结,暗骂自己不争气……
周怀轩平视着前方,淡淡地“嗯”了一声,“死了。”
“啊?真死了?她好像才十六岁吧?只比我大一岁。”盛思颜有些惋惜地道。
吴婵娟虽然有些小性子,脾气也不太好,但是并没有什么大奸大恶的地方,也没有做过特别错的事,年纪轻轻就这样死了,确实挺可惜。
但是盛思颜也只叹了两声而已。
她跟吴婵娟虽然有着不为人知的亲戚关系,但是因吴婵娟的娘郑素馨实在是太过份了,盛思颜对她深恶痛绝,对吴婵娟也是“恨屋及乌”,无法挥洒太多的同情之心。
周怀轩见盛思颜只问了一句,确认吴婵娟真的身死之后就不再多问了,这份态度很是对他的胃口,微微颔首道:“早死早了。”
盛思颜无语地撇了他一眼,跟他一起来到松涛苑门口,便闭口不谈此事。
来到松涛苑摆晚饭的地方坐下,盛思颜忍不住看了三房那边一眼。
周家三爷周嗣宗低头还在看书。
吴三奶奶没有什么变化,就是有些累的样子,脸上抹得粉有些多。本来扑粉是为了气色好,但是扑得太多,太白了,反而憔悴苍老,特别是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触目惊心。
周怀礼比往日沉静许多。
以前他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笑,现在却一丝笑颜也无。
三房两个小的儿子周怀智和周怀信也变了很多,没有往日飞扬跳脱的模样儿,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没精打采地坐在那里。
盛思颜目光一转,又看向二房。
二房的人丁最是兴旺,和周怀轩平辈的几个兄弟都已经娶妻生子。
吃晚饭的时候,带着妻子儿子女儿一起过来,热闹得很。
不过今日似乎感觉到席间的气氛不一样,往日很爱笑爱闹的几个小孩子也都乖乖地坐在爹娘身边,好奇地看着席上的人不说话。
周老爷子见人都到齐了,便开口道:“吴国公府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吧?”
席上的人都应了一声。
“唉,吴国公府最近真是不顺。”周老夫人跟着叹了口气,对吴三奶奶道:“云姬,你要有空,可以回娘家去看看你爹娘。出了这么多事,你爹娘也不好受。”
吴三奶奶忙站了起来,颔首道:“谢谢娘。有空我会回去看看的。”说着,又对周老爷子道:“爹,您上次让周大管事传话,说要帮我们怀礼定亲……”
周怀礼咳嗽一声,打断他娘的话,“娘,先吃晚饭吧。别让大家等着。”
吴三奶奶瞪了周怀礼一眼,忿忿地坐下了。
周老爷子当没听见,笑着道:“上菜吧。”
下人便鱼贯而入,将热菜摆到桌上。
周雁丽心不在焉地坐在盛思颜和冯氏中间,吃饭如同一颗一颗地数着米粒。
自从那次灯街遇袭之后,周雁丽受了重伤,一直在自己房里休养。
今天还是受伤之后第一次出来跟大家一起吃饭。
周老爷子见了,指着两盘菜道:“把这个红焖羊肉和珍珠糯米丸子给三姑娘摆过去。”
周雁丽神情恍惚,竟没有听见周老爷子的话。
盛思颜暗暗看了她一眼,忙悄悄在桌子底下轻轻踹了她一脚,自己站起来道:“多谢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