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赵云杀过来了。”
“嗯。”
孙权表面上装出一副故作镇定的神色,另一只手微微拿起一袋子酒水,轻轻饮了一口,以压制自己那已经砰砰乱跳的内心。
口中却不无嘲讽道:“征南将军,呵呵,不过一有勇无谋的莽夫。”
“主公说的是啊,这赵云再猛又能如何,还不是落入到了主公您的算计之中。”
“这等奉承之语待真的活捉了赵云再说也不迟,树旗吧,今日我亲自来担任督战队,后退着斩!”
说罢,孙权立起自己的大旗,率领着足足三千名最精锐的亲卫,他叫做车下虎士的亲卫督战在了最后,强行逼迫这些原来的陈武旧部出战。
这孙权确实也不是棒槌,猜到了这一大早上赵云是一定会借着此营换将,军心不稳的机会攻过来的。
他的算盘打得可好了,要知道,陈武所部本身的战斗力是并不差的,这些人曾经跟随孙策南征北战,甚至当初破庐江的时候陈武所部还是先登。
不一定是打不过,只是不愿意打而已。
现在有自己在后面督阵,想来守护好阵型的问题总还是不大的,而赵云看到自己的旗号,则必然是要冲阵的,而既然是要冲阵想来就算是挡不住,也必然要挫敌锐气的。
真要是破了阵,那他自然也能够且战且退,事实上骑兵猛在冲击那些已经混乱了的阵型,他的车下虎士还是值得信赖的。
这些精锐大多都是从军中严加挑选,将领也大多是由他拔擢于微末,或是江南本土的中小型豪族,交给了自己最信任的亲信潘璋所统领,绝对可以信得过。
如此,孙权以自己为诱饵,必要时还可以徐徐后退,不出半个时辰,则十面埋伏之阵必能大成,赵云绝对是有死无生。
“文珪,军中诸将,吾独独信重于你,此战,你我君臣皆已赌上生死,还望你万万不要辜负。”
说着,孙权还一把抓住潘璋的手道:“赵云一样也一样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没什么可怕的。”
“主公放心,若是赵云能冲到此地与我交手,臣必取其首级送与主公。”
“哈哈哈,我就喜欢文珪你身上的这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劲儿,不过赵云乃非常人也,万万不可大意轻敌,快看,赵云进攻了!快,督战队,上啊,有进无退,给我将他挡住,挡住!挡……文珪,这赵云是不是拐弯了?”
潘璋也是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一脸懵逼地道:“是,他往西侧拐了。”
孙权见状,脸色,难看无比。
步兵打骑兵就这点不好,太被动了。
事实上当赵云看到孙权树立帅旗的时候,确实是懵了一下,差一点就不管不顾的全军冲锋了。
然而脑子稍微一转,却是就已经将孙权的布置猜了个七七八八,也料定了前边必有口袋阵在埋伏自己。
稍作犹豫,赵云决定还是暂避锋芒。
而大营的西面,是老将程普和韩当正带领的本部部曲正按照计划向东侧快速移动,计划对赵云完成合围,断绝赵云的归路。
眼见着前方闹闹哄哄的分明是打起来了,程普却是突然将韩当叫过来吩咐道:“义工啊,我有预感,此战,怕是要在今天就要分出一个胜负了,这东吴上上下下,只有咱们两个是幽州人,也历来关系最好,万一接战不利,赵云朝你我处突围,切记要守望相助,保存实力。”
“保存实力?”
“我的意思是,不妨将你我的亲卫部曲汇于一处,咱们二人无论发生了任何事都不要分开,如此,凭你我加一块的两千多的亲卫所组成的盾枪阵,便是赵云再猛,必然也是冲不开的。”
这话,却是让韩当听得直皱眉。
“德谋这话,当真是让人费解了,眼下主公对你我还算信任,这才将贺、全等将士皆交与咱们统领,又大肆抽调军中精锐,填充了咱们的部曲,自然应当分散开来各自指挥传令,若是将这些精锐部曲团成一砣,你我二人还不分开,这仗要如何指挥呢?”
程普闻言苦笑道:“义公当知,你我与旁人是不同的,咱们都是幽州人,是当年剿黄巾之时,因倾心于老主公的武勇,这才一路追随,直到今日。如今这小主公对手下的掌控如何,咱们也都是看得见的,你我辈分虽高,资历虽老,但终究在这江东没有根基啊,论亲近,咱们比不得朱治吴景,论派系,比不得那些淮泗一派团结抱团,恐怕也只有靠着彼此的相互扶持才能勉强立足了,此战若是你我打光了部曲私兵,以后,咱们两个老东西说话还会有人听么?”
“可是照你这样安排,咱们这后军怕是很难围困得住赵云了,亦或是城内的李术出兵来救的话,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此战,德谋竟是如此的没有信心么?”
“义公也是宿将了,难道你以为咱们的胜算很高么?”
韩当闻言叹息一声:“很高固然是谈不上的,但是……说到底,我军其实战力并不弱的,甚至可以说是颇为强横,数量上更是有足足十万之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