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离开这里。≈ap;ot;“离开?≈ap;ot;她痛苦地嚷道,≈ap;ot;啊,不!≈ap;ot;“是的,千真万确!你以为做了这种事我还会留下来吗?
而且这种事以后还可能发生——”
“但是,艾希礼,你不能走。你为什么要走呢?你是爱我的——≈ap;ot;“你还要我这样说吗?好,我就说,我爱你。≈ap;ot;他忽然鲁莽地向她凑过去,吓得她连忙朝后退,把身子靠到篱笆上。
“我爱你,爱你的勇敢,爱你的顽强,爱你的情火,爱你那十足的冷酷无情。我爱你到什么程度,爱到我刚才几乎败坏了这所庇护过我和我一家的殷勤款待,爱到几乎忘掉了我那世界上再好不过的妻子——爱到我在这泥地里就能对你放肆,把你当作一个——≈ap;ot;她在一遍混乱思绪中挣扎,心里像被冰刀戳了似的,感到痛苦,感到心寒。她犹豫地说:“如果你有了那样的感觉——而又没有把我怎么样——那么你就是并不爱我。≈ap;ot;“我是永远无法使你理解的。≈ap;ot;他们相视对方,都不再说话了。突然思嘉打了个寒颤,她仿佛作了一次长途旅行后回来,看见这里还是冬天,赤裸裸的田野由于那些割剩的残梗而显得分外凄凉,她更觉得寒冷极了。同时也看见艾希礼苍老而冷漠的面孔,那张她如此熟悉的面孔,如今也回来了,那面孔也是一幅寒冬景象,并且由于伤痛和悔恨而显得越发萧瑟。
这时她真想掉过头来,抛下艾希礼,进屋去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可是她太疲倦了,懒得走动,甚至连说话也觉得劳累。
“没有什么要说的了,≈ap;ot;她终于说。≈ap;ot;我是说,一切都完了。
没有什么可爱的了。没有什么还值得奋斗的了。你走了,塔拉也很快就会完了。≈ap;ot;他注视着她,过了好一会,然后弯下腰从地上挖起一小块泥土。
“可是,这些东西还留着呢,≈ap;ot;他说着,脸上又重新浮现出原来那种微笑的影子,这样的微笑带着既嘲弄他自己又嘲弄思嘉的意味。≈ap;ot;尽管你没有意识到,这些是你爱得比我更深的东西,你还拥有塔拉呢。≈ap;ot;他拿起她柔软的手,把那块润湿的泥土塞到她手里,把她的手指并拢。现在他的双手已经不发烫了,她的手也是这样。她朝那块泥土看了看,觉得这对她真是毫无意义。她看着他,渐渐模糊地认识到他身上有一种精神的完整性,那是她那双热情的手所无法分裂的,而且无论什么样的手都办不到。
即使你把他杀了,他也决不会抛弃媚兰。即使他至死热爱着思嘉,他也决不会同她苟合,并且会竭力设防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她永远也不会穿过那身铁甲了。殷勤好客、忠诚名誉,这些字眼对他来说有着比她更大的意义。
泥土在她手里是冷冰冰的。她又一次看着它。
“对了,≈ap;ot;她说,≈ap;ot;我还拥有这个呢。”
起初,她觉得艾希礼那些话毫无意思,而泥土只不过是红泥土而已。但她突然想起塔拉周围的红色海洋,觉得它多么可爱,而且为了保留它她曾多么艰苦地奋斗过——为了今后继续拥有它她还必需多么艰苦去进行奋斗。她再一次看着他,不知那炽热的感情洪流如今究竟到哪里去了。现在她可以静下来思考,但无法感觉,对艾希礼,还是对塔拉,都是这样,因为她的全部热情都已经枯干了。
“你不必走,≈ap;ot;她明白地说。≈ap;ot;我不会让你们大家挨饿的,就算是我讨好你也罢。刚才那样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ap;ot;她转身向荒地那边的房子走去,一面把她的头发整理成一个发髻贴在颈后。艾希礼目送着她,看她抬起瘦小的肩膀向前走去。而这一姿势映到他的心灵上,比她所说过的任何话都更加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