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去提车。”我没有动过你卡上的钱。徐仪清在镜子中看着他的痘痘,“你不用洗面奶?”
杨跃说:“用洗面奶好娘。我们班没有男同学用。”
徐仪清笑:“不干净更娘。我爸也用洗面奶。我教你用。”
杨跃想:小徐会摸我的脸。
杨跃说:“我们班男同学可能背地里偷偷用。”
徐仪清叫他埋进洗脸盆,挤出膏体,在他脸上打泡沫。他的手指抚过杨跃的脸颊、鼻子,在嘴唇上留下无形指纹。
在学用洗面奶上,杨跃非常笨。徐仪清教到第三次,他才不情不愿:“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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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脸,徐仪清说:“你嘴上的胡茬刮得不干净。”
杨跃说:“我用的电动剃须刀。”
不负杨跃所望,徐仪清有点父爱如山。他顺便用刀片给杨跃刮胡茬。
刀锋划过杨跃的脸,锐利而稳定。
刮完胡茬,清水抹抹,杨跃说:“你能精准使用各种小器具。”
徐仪清想了一下,说:“或许遗传自我爸。他做牙医,要操纵很多小镊子。”
睡前徐仪清拆开张雪送的香水,往手臂上洒两下。头一次洒香水,他朝杨跃伸手臂:“你闻闻。”
杨跃嗅他胳膊。小徐的手臂白皙。温柔扑面而来,中性茶香又强调一点男士烟草气息。最后的檀木味醇厚。
杨跃说:“好闻。”他回自己的房间,并希望小徐的刀片刮在他身上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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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数学晚自习,徐仪清没在教室外等到杨跃。他下楼。杨跃正在单杠上。
杨跃从单杠上跳下来,拉着他跑上操场跑道。
徐仪清说:“你要夜跑?”
杨跃说:“精力发泄不了。你既不让我伤害别人,又不喜欢我伤害自,我就夜跑啊。”
他的手机铃响起。他接电话:“我知道了外婆,我明天过来办。”
他挂断电话:“明天有点家事。”
徐仪清说:“有烦恼?”
“算好事。钱上面有更改,去确认文书。”杨跃说,“你在旁边歇会儿,还是先回去?”
“我和你一起跑。”徐仪清笑着说,“长期坐教室,人挺闷的。”
他们在操场上跑步。早春寒风中,他们身体发热,步子轻松,压力、烦恼和疲惫被甩在身后。陪伴他们的,是春风、星光和新绿的桂花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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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成军端起保温杯,独自从教学楼出来。凌薇薇挎着包,跟在他后面。
毛小鹏巡查完,和张成军一起从操场旁经过。两道黑影在跑步。
张成军说:“年轻真好。”
如果毛小鹏看清那两人是徐仪清和杨跃,又要想学生为什么不好好学习。
他没看清,所以他只说:“他们还年轻,仍然拥有健全的半月板,可以这么跑步。”
凌薇薇从南校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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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杨跃和徐仪清每晚夜跑。一些同学加入他们。加入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在操场上形成衔尾蛇。
同学们从开学跑到四月中旬的二诊,又跑到五月份的三诊。
三诊主要用来放松心情。考完三诊,全班统一去体检和办身份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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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五月中旬,徐仪清拿到体检报告和身份证。他摸着小长方形卡片翻来覆去,心想:我的单眼皮照出来有这么肿?
回别墅后,他还跟杨跃说:“我成年了,还是一米七八。可能不长了。”
杨跃说:“中考体检我一米八一。”
徐仪清卷起体检报告捶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