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钟后,实验室结果出炉,凃仲鑫在死者结肠当中发现的物质确实是用抗性淀粉做成的胶囊,其结构都尚未被完全发酵破坏。
苏平立刻抄起对讲机,将这一发现转告给了众刑警。
虽然这一发现看似并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无法作为重要的指向性线索,但确定了凶手的作案手法,总归是个巨大的突破。
至少,他们对于凶手有了相对更加具体一些的了解——别看苏平和凃仲鑫都先后打脸祁渊,但抗性淀粉不易被消化破坏这一常识,寻常人还真不了解。
初中学过归学过,但许多人都已经将这个知识点遗忘了,别人提起的时候或许会有恍然大悟的感觉,但没人提,自己很难想起来。
将其用在杀人计划当中,则更是罕见,就比如利用蚊香、烟头制造个简易的延时装置,原理非常简单,但能想到并将之付诸应用的却很少。
是以此后,苏平便很快召开了对讲机会议,让众排查组在筛查目标的时候加上一个条件——嫌疑人团伙中,至少有一人是心思缜密、思路灵活且知识面相当广的人,并且,可以结合嫌疑人职业,对此进行大致筛查与判断。
一般来说,需要大量重复性、机械性劳动的职业,思维相对也比较僵。而工作方面相对比较自由灵活的,这方面也同样会灵活许多。
昨晚这些,他回到自己办公室,祁渊依旧跟着。
苏平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叹口气,尔后摇摇头,轻声说道:“怪不得先前不论如何讨论,逻辑都难以自洽,原来是因为咱们一开始就推测错了方向。”
“是啊。”祁渊坐在苏平对面,也跟着说:“谁能想到他们根本不是打算放过曹明扬,而是为了进一步激怒我们……”
苏平微微一怔,随后问:“你说,这帮家伙如此设计,究竟是为了什么?挑衅我们?激怒我们?”
“如果是以此为动机的话,那是跟我们有着深仇大恨啊。”祁渊别过头,看向窗外。
正这时,荀牧忽然跑进了苏平的办公室,有些激动的说道:“老苏,或许我们先前调查的方向错了,凶手的目标,很可能并不是楚寻良和我姐夫,而是‘警察’。
他们俩只是比较倒霉,被凶手给掳了去,但,在那个时候,那个地点,不管他们碰到了谁,只要穿着警服,恐怕就会被他们给抓走,杀害。”
苏平挑眉:“你一直在外边偷听?”
“什么叫偷听。”荀牧翻了个白眼:“我想知道什么还用得着偷听?”
“先不说这个。”苏平站起身,走到床边,拉开窗户,随后扯下口罩,点了根烟,背对着他们俩,问道:“问你个问题。你堂姐离过婚,是吗?”
“嗯,没错。”荀牧轻轻颔首,也不否认,直接应了下来。
“离婚的原因是家暴?”
“对,”荀牧走到另一扇窗户边,同样扯下口罩,点上烟,说:“十多二十年前的事儿了,具体时间记得不是很清楚,那会儿我才刚从警三四年,下基层派出所历练,这事儿你知道。”
“具体说说?”
“没什么好说的。”荀牧摇头说道:“关于事情本身,印象倒还算深刻。
当时我在值夜班,忽然接到我姐的电话,问我方不方便,她还在那儿哭,我一下就急了,问她怎么了,然后说我在派出所,让她过来一下——她当时住的也不是很远,打了辆的士就来了。
结果到了派出所,我一看,她满脸淤青,嘴角也破了一块,一边脸肿的老高,当时就气炸了,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儿,被谁给打了,她哭着说是姐夫。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找个同事帮忙立案,立刻冲到姐夫家,把那混蛋给抓了起来。
那是我第一次用人脉,跑关系,找了许多能找的人,硬是给他定了个故意伤害罪,之后又劝我姐跟他离婚,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苏平嗯一声,接着问:“后来呢?对他还有印象不?名字、身高、身材还有大致样貌这些。”
“模模糊糊记得一点。”荀牧想了想,说道:“个字不高,一米七五左右的样子吧,也不壮硕,性子还有点儿懦弱,就只能欺负欺负力量方面完全不占优的女性这样,反正在我看来就窝囊废一个。”
苏平点点头,接着问:“名字还记得不?”
“这个我得想想……叫……姓魏,名字里好像还带个豪字,但哪个豪就记不清了。”荀牧说道,随后耸耸肩:“你翻出当年的案卷查查不就好了?我姐叫荀静初,你们按当事人去找找。”
“工作量太大了。”苏平翻个白眼:“二十年前的案卷好些都没录入电子数据库,没法用关键词检索,只能靠人工去翻,鬼知道要翻到什么时候。”
“可法院审判记录,至少刑事案卷这一块已经完成了电子存储不是。”荀牧说:“你们干脆申请那边的同事进行协查嘛。”
“对哦。”苏平掐灭烟头,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尔后将口罩戴上,轻轻点头后看向祁渊:“小祁,这事儿交给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