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苏平皱眉。
片刻后,他又说:“就算你直觉没错,又为什么拿官腔堵人家?”
“试探呗。”荀牧喘了两口粗气,尔后说:“很明显,他不吃这套,性子与你蛮像的,挺耿直,但又比你圆滑些。当然,如果他吃这套,是个老油条,那么还有进一步的试探。
现在的结果上看嘛,我可能多心了。
或许就真和你想的那样,恰巧有个他认识,而且关系应该还蛮密切的人——比如他亲戚甚至妻子——到了临产期或其他方面的原因入院,刚好身材特征及五官轮廓和死者挺像,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本来嘛,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摔得血肉模糊,原本可能只有两三分相似一眼就能认出来的,这会儿就不大能确定了。”
苏平嗯了一声,算认可了他的解释。
十一楼爬上去还蛮累人的,开始时他们还能讨论几句,等过了八楼就蹿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毕竟他们走的还挺快。
所以便都干脆闭上嘴,一面喘一面继续往上爬。
不一会儿就爬到了十一楼。
此时已有医生护士站在这等着,显然楼下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也早已察觉到了。
武警医院与公安也算时有合作了,彼此之间关系还挺好,至少从警近三十年的苏平与凃仲鑫,于武警医院内其实便有着平常时看不见,但关键时作用绝不小的隐形人脉。
是以这种情况下,当医生与护士了解了情况,并主动查清楚坠楼妇女的身份之后,便来到了这儿等着。
“荀队,苏队。”他们倒都认识二人,打了个招呼,不过不认识祁渊,只能对他点点头。
“看样子下边发生的事儿你们都知道了。”苏平开门见山:“那么请问一下,是……”
“死者名叫朱晓红,孩子的名字还没起好,出生医学证明自填单也没填写完毕。”一名中年女医生说道:
“这方面短时间内也没什么硬性要求,自填单上只需要先填写小名或者某某某之子、之女的字样即可,三个月内到生产医院换取正式的出生医学证明就行了。”
“这我知道。”苏平轻轻颔首,随后问:“有人了解这名妇女么?”
“问过了,没有,她蛮孤僻的,不爱说话。”护士长接过话说:“而且她男人也很少露面,不怎么陪护她,我们同事之间也吐槽过,这种狗男人,简直是……
算了,不说这些。总之吧,虽然现代人情相对是淡漠了些,但产妇之间多少还是有些共同话题的,比较外向的人同病房能处的挺好,聊的不错,家属之间多少也会有些交流才是,当然,也不排除全程不与他人交流的。
朱晓红就是,她把自己给封闭了起来,我们经过观察,认定她生产前后可能分别有点产前焦虑与产后抑郁——这种情况在临床上其实相当常见,尤其是没有陪护的产妇,更容易出现心理问题。
对了,还有一点,她是剖腹产的,今天是产后第三天,生了个巨大儿。因为伤口存在,而且创口深且长,所以至少需要住院修养一星期左右,没想到今天竟然就出了事儿。”
顿了顿,她将怀中的文件夹递给了荀牧,说:“这是她的病历记录册,你们可以看看。”
“谢谢。”荀牧应一声,结果记录册瞅了起来。
苏平瞥一眼,想来记录册上应该也不会有太关键太隐私的线索,便又问:“你刚刚说她男人很少露面,说明还是露过脸的吧?”
“两次。”护士长说:“我印象里就两次,两次都是大吵。
头一回是她刚住院待产的时候,她男人管她要钱,具体要钱干什么就不清楚了,反正大吵了一架,声音不小,被我们制止。
不过她因为情绪波动,有了许多明显的产前反应,加之先前发现她腹内怀的是巨大儿……对了,她还是先天糖尿病患者,本是不推荐妊娠的,巨大儿也与她的病有关,但她执意要生也没办法。
她这种情况相当危急,一个不慎就可能有生命危险,一尸两命,我们只能紧急安排手术——操蛋的是她男人气冲冲跑了,电话也打不通,其他家属也联系不上,我们只能按紧急预案先将手术做了再说,毕竟情况不乐观。
好在手术还算顺利,胎儿取了出来,除了体重较平均水平大许多外并没有其他问题,产妇情况也还稳定。
第二次就是今天中午了,具体吵了什么也不清楚,说来也挺巧,那会儿病房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其他床位要么空着,要么产妇被家属带着去做检查了,我都怀疑他是故意挑选的这个时机去找朱晓红的。
我们在护士站隐约听到争吵声,赶紧过来,就看到那狗男人打了病人一巴掌,病人歇斯底里,肚子上的伤口也开裂了,要拿枕头砸那个男人……
咱们第一时间通知了医生和保卫科,同时小赵护士和小梅护士拉住了那男人,我拿出手机说要报警,他才骂骂咧咧的走了。
医生很快过来,检查了下她的伤口,好在开裂不算严重,打了局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