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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2 / 3)

科学真理管辖下的人生观——会不会千人一面、万众同心?‘万众同心’于做某件事固然是方便,但‘自由’在哪里?大家齐步走的社会是理想中的社会吗?”方晴皱着眉摇了摇头。

韩益缓缓地点头,笑道,“方小姐天生慧根。”

郑衍笑着斜睥方晴一眼,“你偶尔也有与我这样的英雄所见略同的时候。”

方晴索性坦承,“我是真不懂这些,一看就头大,这辈子是当不了哲学家了。”

几个人又笑一回。

除了喝茶聊天,三个人的活动还延伸到运动。

某日方晴来到郑衍楼下,恰碰到郑衍、韩益手拿羽毛球拍厮杀正欢。方晴便在边儿上观战。

方晴受旧式淑女教育,来津之前是不曾打过球的。小安却各种运动都会一点,据说还会游泳,自称比浪里白条不遑多让。方晴是不信的,运动这种事,除了天赋,还要练习,小安却实在懒。

方晴却是有运动天赋的那种,刚开始是被小安逼着打的,后来觉得有意思,渐渐也就少了伸手伸脚的羞怯,越打越灵活,几次以后,小安便不是对手。

韩、郑二人,韩益稳健缜密,郑衍好用“奇兵”,总起来说,水平在伯仲之间。

最后“诡道”不敌“稳健”,郑衍告负。

郑衍死鸭子嘴硬,说是因为自己感冒还没好利索的过,让方晴打。

方晴推说晚上凉风吹了胳膊,有点疼。

打个球还玩“三请三让”,对方晴的矫情德行郑衍知之甚深,一边擦汗,一边直接把球拍塞到方晴手里,“让我见识见识你把朋友杀得丢盔弃甲的功力。”

方晴对自己的水平很了解,阴暗地想,郑衍这是觉得独自己输不好看,要拉个垫背的。

扭头看,韩益正微笑着等着,方晴便心甘情愿地当了这回垫背的。又庆幸,幸亏穿的长裤,若是旗袍,打起球来可不大方便。

方晴穿墨绿色长裤,西式白色衬衫,若不是头发样式,与同样白衬衫的韩益、郑衍倒也勉强可以假充兄弟。

“方兄弟”球技还有待磨练,但韩益的球与刚才和郑衍对战不同,扣杀的不那么凶残,角度也不那么刁钻,方晴倒也勉强接得住。俩人你来我往,看起来也像模像样。

郑衍撇撇嘴,还真是友谊赛。结果轮到自己跟方晴打,到底也没狠下心把她打得七零八落,球又高又稳,比赛成了纯粹的锻炼身体。

友谊赛以后,三人还结伴出去春游了一次。

说是春游,倒不如说是遛弯儿,因为地方很近,走着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对于这种偷懒的春游选择,方晴很喜欢。

郑衍却笑道,“下次骑自行车去郊游。王家老三有好几辆呢,可以骑他的。或者咱们自己买几辆。”

方晴赶紧笑道,“别算我。”自行车这样的时髦东西方晴哪会骑,再说那也太过招摇。

“小小年纪,老气横秋!”郑衍一猜便知道方晴是怎么想的,真真是个没趣的人!

让郑衍笑话惯了,方晴并不在意。

微风拂面,间或有一支花从路边的围墙伸出来,韩益款步走着,满眼都是春的生机勃勃,听了郑衍和方晴的话,不由一笑。

玛格丽特公园不大,据说是由某个法国富商修建,为了纪念一位叫玛格丽特的女士,这位女士的墓就在公园里。后来公园又被不同的人几次整理加修过,私人园林便成了开放公园。

这是一座很典型的西式公园,低矮的草坪,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灌木,路边或粗或细的各种树木,又有个小小湖泊,碧青碧青的水,映着蓝天白云——与中式园林的暗香疏影小桥流水比,另有一种明明白白的风情。

在公园东侧是一间尖顶子的天主教堂。玛格丽特女士的墓就在教堂后面。

白色岩石的墓碑上刻着生卒年月,方晴算一下,长眠地下的是一位红颜薄命的女士,终年只有30岁。

那一长串的洋文,方晴不懂,虚心求教。看看郑衍,又看看韩益,最后把目光放在韩益身上。

郑衍一挑眉,若有所思地看看方晴,又看看韩益,不说话。

韩益笑道,“阿衍,你的拉丁语不会都还给老师了吧?”

郑衍笑着叹口气,对韩益道,“让你说着了。”

方晴疑惑,看二位这眉眼官司,难道这句碑文有什么不好说的?

郑衍弯腰扯了一枝早开的铃兰,闻了闻,转过墓碑,去看不远处的一块刻字的大方石。

韩益微笑着对方晴道,“这是一句颇有名的诗,作者是十六世纪法国著名诗人阿尔芒,阿尔芒以擅写十四行抒情诗著称。”

方晴顿时明白了,只觉得从耳朵边开始有点发烧,讷讷地“哦”一句便低下了头。

韩益微翘一下嘴角,对方晴说,“我们也去那边看看。”

三个人又一起去研究那块大石头。

很久以后,方晴才知道那句诗的意思是“爱,我不说,你却知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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