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听雾自然不知他的所想，只应付性挥挥手：“谢老师再见。”

随后，她脱掉校服，换上毛衣配半身裙，和时悦打了招呼，决定喊一辆滴滴送她回家。

坐在车上，她打开微信，习惯性点进顾清辞想聊天页面，发现仍旧是那句冷冰冰的[抱歉，在开会。]

可恶。

会都开了一周，还没开完吗？

郁闷上头，她直接打开聊天框：[你是开会还是躲我？]

等了几分钟，对方仍旧没有回复。

江听雾重重吐了口气，恰巧这会儿遇见红灯，偏头看相街旁的夜市，索性喊师傅在路边停下。

她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冷静冷静。

下车以后，她选择在一架烤肉车旁边落座。顺道还要了几罐啤酒。

她垂眸，仍旧没看到顾清辞的回复。

咬了咬唇，一声不吭把啤酒一仰而尽。

一苦涩的感觉在喉间蔓延开来，她重新编辑：[顾清辞，你在开会，那你猜我现在在干什么？]

“……”

仍旧无话。

等了几分钟，她扯唇一笑，也觉得自己莫名的伤感，有些无理取闹。

没关系，情绪上头，谁还不能深夜发疯呢？

想到这，她又灌了一瓶。

末了，打开相机，找出一个自以为很漂亮的角度拍照。

点击发送图片，她附带摁下语音：[顾医生我在这里！你要和我一起嗨吗？]

[定位]

重重呼吸几次，她继续发语音：[顾医生你、你……知道吗……我真的……咳咳咳]

酒水呛了喉咙，她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路边摊难免遇见混混之流，难得看见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瞬间眼睛都发光。

其中一个黄毛，摆出自以为很帅的姿势，扯着一口黄牙凑过去：“妹妹，深夜买醉，不如让哥哥陪你啊？”

说着，他伸手就要往江听雾肩上搭。

“……”她已经有些醉了，用力拍开这只肥腻的爪子：“走开！”

随后晃晃悠悠起身，试图往前走。

“妹妹，”手背被拍开，黄毛也不生气，“你干嘛走这么着急？漫漫长夜，一个人多没意思？”

“……你走！”江听雾站得不稳，她用力晃了晃脑袋：“离我远点。”

本该是拒绝的话，但她的声线本就清软，在酒精的催化下，倒添了几分欲拒还迎的感觉。

黄毛瞬间来劲，在同伙的示意下吹了声口哨。

他挡住江听雾的去路，咧唇一笑，伸手就要往她的腰间搂：“妹——”

一个“妹”字刚开头，腹部就被一股不知哪来的凶狠力道袭中。

黄毛顿时痛得哇哇大叫。

呦呵，哪来的小白脸，连他们黄哥都敢打？

那些混混看不下去，可惜一通操作猛如虎，最终被来人叠罗汉似的扔在路边。

一个一个捂腿嗷嗷乱叫。

“操，老子现在就要报警——”黄毛不甘心：“小子，你知道我堂哥的表舅的叔叔的儿子是谁吗？！”

男人擦拭完手指，将纸巾扔进垃圾桶，眸底遮不住的阴戾：“警已经帮你们报了。”

留下这句话，他扶着歪歪斜斜的江听雾，直接离开。

“……你谁？”晕晕乎乎之际，江听雾还以为是黄毛，登时用力推他：“流氓，你走！”

顾清辞：“……”

眸色一沉，脚步岑然不动：“江听雾，你看我是谁。”

熟悉的清透声线，成功让江听雾一愣。

仔细辨认了半晌，终于从朦胧的视线里，辨认出这人是谁。

“……你开你的会去！”不知怎的，眼眶倏地酸涩：“你放开我！你走！”

“我不走，”他步步逼近，墨黑的眸底，深邃不见底：“你告诉我，你真的很想什么？”

四目相对。

这双标准的桃花眼，眼皮褶皱有些浅，眼尾稍稍染了一些绯色。

当真是好看。

酒劲迷了心窍，男人沾了墨香的清冽气息，呼吸间在她的感知附近晕开。

“……我不想！”沉默半晌，想起他一周的冷淡，江听雾用力去推他：“你、你走。”

两人身旁是一架路灯杆。

以免自己情绪上头，顾清辞不想听见“你走”这两个字了。

他忍无可忍，一手扶住女孩纤细的腰际，借着电线杆的力道，将她抵靠着无法挣扎。

望进那双氤氲的温妩美眸，他低沉着嗓音，如画的眉目，有说不清的无措。

他一字一句，透过耳膜，似一锤又一锤，重重击在女孩沉醉的心间。

“你总让我走，”他的语速很慢，神色没了以往的从容，只剩慌乱：“那你呢？”

“你说过的，让我下凡，让我对你负责，让我保护你，让我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