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目光从沈邵面上移开,侧身不再理睬他。
沈邵长吁了一口气,方才额上险些急出了汗,他站起身,看向一旁候着的王然:“去,提了那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打五十板子,让他来给长公主磕头赔罪。”
王然闻言稍作一愣,让长公主在府上好生静养休息的话,的确是沈邵今早上吩咐给赵九的,只是这长公主发了脾气,眼见着陛下不敢认下来,只得倒霉了他们这帮做奴才的。
王然愣了片刻,紧接着低头称是,正欲退下,忽听永嘉开口:“来本宫这磕头赔罪就不必了,该是让他给陛下磕头,他仗着陛下的势跋扈,陛下宅心仁厚,留他的命,不与他计较。”
沈邵听了,面上讪讪笑着,他挥手命王然和姜尚宫都退下,又凑到永嘉身边:“好了好了,莫生气,”他手上不老实的去摸她的肚子:“莫要气坏朕的儿子。”
他又坏笑着与她说:“朕今日倒是头次见阿姐与朕耍脾气…朕今日才知,原来阿姐耍起小性子也这般可爱…朕高兴,你哪日再吃醋给朕瞧瞧好不好?”
天子昨夜重罚赵九的消息,未至清早,已经传遍了整个长公主府。
姜尚宫这几日眼见在府内的调度方便了许多,她与永嘉感慨:“经了这遭,终于没了那起子小人问东问西。”
“他们都是陛下的人,自以为看住我,能得了陛下的好,如今赵九挨罚,谅他们也能学聪明些…”永嘉在窗台前整理好妆发,她拿着帷帽起身:“车备好了吗?”
“都已备妥当了。”姜尚宫上前扶永嘉:“按照您的吩咐,已经让陆大人的朋友带着那女侍在京郊等着了。”
永嘉带着姜尚宫乘车去了京郊。
淑太妃的陵墓外圈了园子,前后十里之远,永嘉在园子里见了文思皇后前女侍。
这女侍永嘉是眼熟的,问答几句,果然曾是在中宫伺候过的。
女侍其实是被一路挟来的,她本不想再归京参与这些陈年旧事,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被这帮江湖人,严加看守了一路,终还是被带到京城来。
“你别怕,只要你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本宫,本宫不会伤你性命,事后再封一笔银子给你,让他们再安全护送你归乡。”
女侍跪在地上,语气颤微:“奴…奴婢就是负责在殿外洒扫的…进不得殿内,更不知道皇后娘娘…”
“文思皇后病逝那日,除了去过淑贵妃宫里,可还去了别处,或是有旁的人去中宫见皇后?”
女侍闻言一时沉默:“奴…奴婢有些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