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你和谢家这次干脆利落早早就跟顾延义绝,还走了官府的路子拿到了义绝书,没牵扯到他们府上那摊子事情里面,否则要是顾延先告了顾家,你再想脱身到时候怕是就麻烦了。”
顾延身上本就背着欺君的罪名,顾家原本就不一定能够置身事外。
如今倒好,顾延将顾宏庆父子告了之后,几乎是将显安侯府一锅端了。
谢于归要不是先提了义绝,万一顾延从这事之中挣脱,又从加害之人变成了受害人,借着调查父母死因逃脱了欺君罪责,到时谢于归再提义绝旁人只会觉得她落井下石。
好在那天顺于坊内顾延被他们抓了个正着,要不然谢于归想要平平安安脱身怎么可能,不被顾家拖死才怪。
安阳郡主说道:“你这义绝的时间选的好,再晚上几次怕就难了。”
谢于归听着安阳郡主的话愣了一瞬。
三天内跟顾延义绝的事情并不是她和谢家提的,而是韩恕那边安排下来的,那天在谢家时韩恕逼着顾家服软,直接说下三日之期,谢家这边也才顺水推舟上了京兆府。
替她出头?
是韩恕先压着顾家逼迫顾延,甚至还提出了让顾延写谢罪书的事情。
谢于归也是因为他的话才想起该怎么挑起顾延和顾谦之间撕扯,甚至后来有了大理寺监牢里面的那番话,以及牢门外对着顾谦的挑拨。
谢于归微蹙着眉,突然就想起她之前一直遗漏的事情。
顾延回京已经一个多月,如果他早就有了顾宏庆父子谋害他父母的证据,甚至查到了害他的人是谁,他又怎么可能一直都不动手,反而龟缩在翁家私宅里。
那时顾延如果早早就跟着朝廷“自首”,随便寻个理由,再将顾宏庆父子告了,就算不能完全脱罪,可朝中十之八九也不会追究他擅自回京的事情,而且光只是谋害兄长、私通军中的罪名,就能将顾宏庆父子置于死地。
他如果一早就拿到证据,他又何必想尽办法的借着翁家的人脉做那么多事情,还落得个被人抓个正着的下场?
除非,他之前没拿到实证……
换句话说,顾延今天说出来的那些证据应该是有人给他的。
谢于归摸了下腕子上的火玉石,所以,是韩恕?
他那天去谢家见到顾家的人时,就想好了要怎么对付他们,也只有他才能这么快查清楚军中的事情,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消息给了顾延,让他咬死了顾谦父子。
所以韩恕一早就打算好了要替她出头?
“于归?”
刘夫人跟谢于归说着话时,见她神思不属的,不由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谢于归回过神来:“怎么了?”
刘夫人看着她:“我才要问你怎么了,刚才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们叫了你几声你都没听见。”
谢于归见三人都看着她,开口道:“也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顾家两房之间还有这么多事情,也没想到显安侯那爵位居然是杀了他兄长才夺过去的。”
原主之前只隐约听说过一些显安侯府的往事,后来嫁入顾家之后,因为不得顾延喜欢也根本就没机会了解顾家的事情。
顾宏庆继承爵位已经是十几年前,那会儿还是庆帝在朝,而当年她父皇登基之后为着安抚一些旧臣,再加上顾宏庆和其他几个有爵位的在他们夺权时就早早效忠,他们身上这爵位就顺势保留下来,也没人会去追究庆帝在朝时顾家后院的事情。
那时候原主还年幼,后来长大之后,朝中改朝换代,没人提起此事原主自然也就不会知道其中隐秘。
谢于归当初刚得到这些记忆的时候,其实是怀疑过顾延父母死因的,毕竟他们死的时间太过凑巧,老显安侯刚刚病逝世子就遭了意外,只她也没多想。
没想到顾宏庆这爵位还真是来路不正。
安阳郡主听到谢于归这话后说道:“这有什么好稀奇的,这越是高门大户,后院里也就越不清净,为着利益就争得头破血流的比比皆是,更何况还是爵位呢。”
“顾延的父母不死,这爵位哪能落到顾宏庆身上?至于顾谦……我最初瞧见他时就觉得挺不得劲的,他当真能忍得下自己父亲将爵位交给他的堂哥而不是他这个嫡亲的儿子?”
那天在顺于坊,顾谦瞧着委屈,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顾延出事之后,好处全是他一个人的。
安阳郡主还记得她姑姑跟她说过,有些事情别看过程,只看结果。
顾家这事到了最后谁得利最多,那肯定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钱夫人在旁边听的直点头,那天在顺于坊的时候,她们还被顾谦那副模样给骗了,倒是安阳郡主一早就说顾谦是装的,她有些好奇的看着谢于归:
“你以前在顾家的时候,难道就没察觉到点儿什么?”
谢于归摇摇头:“顾家大房、二房一向不睦,顾侯爷那一家对着顾延兄妹三个也只是面子情,我跟顾延关系不好,与二房几人也不亲近,所以对他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