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晓声音哽咽，双眸紧闭，未施粉黛的面颊一片苍凉，神情无限的欺惶。

不等占晟楠开口，她猛地一下从他怀里坐起来，凄清的面色像是做了巨大的决定，她回头坚定的看向占晟楠：“我爸爸永远是我爸爸，我妈妈是爸爸心爱的那个女人，温和美丽，善解人意，比谁都好。”

占晟楠微微一愣，秦晓短短的几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瞬时让他明白，亲生父母她不想知道，原本以为知道真相的她第一时间就会追问亲生父母的下落，耳边那句凄清的“我是谁？”满满的都是追寻事实的迫切感，想不到……

“我知道。”占晟楠伸手轻轻地搂住秦晓的肩，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乖，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抽屉里的那份文件也许现在还不是拿出来的时候。

秦晓依言躺下，两只手牢牢地拽着占晟楠白色衬衫的衣领，鼻尖熟悉的味道让她莫名的觉得心安，慢慢的闭上双眼，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

“占晟楠，我想带我爸爸回家。”

“好。”

“占晟楠，爸爸说他最喜欢站在高处，高处的风景好，空气好，而且他站在最高的地方，不管在哪里都能看到我，能知道我是不是过的好，笑得开心。”

“好。”

“占晟楠……我是不是脾气很古怪？”

“我喜欢。”

“我有没有让你很为难？”

“我乐意。”

“抽屉里的……是不是关于……”

“只要你不愿意，它就不是。”

“占晟楠，你喜欢女儿还是儿子？”

“只要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我都喜欢。”

秦晓嘴角微微往上一扬，双手越加紧的拽住占晟楠的衣领，整个人以更加依赖的姿势一位进他的怀里，以为是个不眠夜，朦胧的意识彻底席卷她时，一夜好眠。

第二天，秦晓迷迷糊糊醒过来时，双眼干涩不愿意睁开，她挣扎着起身，厚重的窗帘遮挡着外头普照大地的阳光，她拿过床头柜上的闹钟一看，已经七点了。

浑身懒怠的动都不想动，拥被坐起身的她复又躺了下去，才发现身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睡衣，揉了揉酸涩的双眼，秦晓有片刻的-怔愣，昨晚书房的而一切复又浮上心头。

她一下子坐起，脑中顿时有无数未做的事，一点都理不出头绪，焦急地来开旁边柜子，拿出记事本，一项一项地开口罗列。

要把爸爸带回来，要选墓地，要通知亲朋好友，要找最好的……

每写下一项，眼角的湿润就多一份，直到泪腺朦胧了双眼，彻底模糊了视线。

“啪”的一声，秦晓狠狠地扔了笔记本和钢笔，双体微屈，双手抱住自己，吧自己深深的埋起来，无声的啜泣。

其实她一早就该知道的，师兄回国后，对爸爸的事讳莫如深从来都不多说一句，每次只要她提起这个话题都会被打岔，几次她提出要出国，阻止她的理由又是含糊不清的护照问题……

是她自己一直都不愿意去深思，不愿意打破砂锅问到底……

卧室房门轻轻地被推开，赤着脚的占晟睿踮着脚丫子走进来，大眼睛扑闪着看向大床。

他都已经来了两次也被驱逐两次了，占晟楠那个老男人拎着他衣领子跟拽小狗似的不准他靠近，占晟睿偷偷瞄了眼房门外，发现书房的门还紧紧的关着，立刻带上卧室门朝着大床冲过去。

“晓晓！”小家伙连爬带跳的爬上床，整个人黏过去，抱住埋头的人，可他叫了好几声都没人答应。

难道是还没醒？可是明明已经坐起来了啊，难不成是这样的睡觉姿势很舒服？

占晟睿眼珠子圆溜溜的一转，学着秦晓的样子，坐到她旁边，把自己也整个的盘起来，没过几分钟，他就觉得憋屈死了，鼻子都快要呼吸不畅了。

晓晓这样坐了多久了？占晟睿的心跟着猛地跳了好几下，他从电视里看到过，有个老太太就是因为一个人在房间里门窗紧闭着，被活生生的闷死的！

小家伙立刻慌了，大眼睛盯着窗帘紧闭的房间，双手猛地去推秦晓，声音满是惊惶：“妈妈，妈妈，你不要吓我，妈妈，你不要死啊，妈妈！”

秦晓猛地一下回神想，下意识地伸手拦住扑过来的小身影，不明状况的她呆愣着看着扑在自己怀里大哭的儿子，心尖跟着那一声响亮的“妈妈”狠狠地一颤。

“妈妈，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你不要死啊，你千万不要死啊！”

“……”秦晓都来不及消化小家伙突如其来的大哭，很快就被他的下一句大喊惊得哭笑不得。

“妈妈，我不要过继给小萌阿姨啊，她是个怪阿姨，我不要被过继给怪阿姨。”

“睿睿乖，睿睿不哭，妈妈没有要死啊，妈妈才舍不得把你给任何人。”秦晓搂着占晟睿，下颌贴着他毛绒绒的蘑菇头，柔声哄，怀里的小家伙哭得凄惨极了，两只小手牢牢的搂着她的腰身，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