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堇年抚弄着酒杯,轻笑了一声,“我现在无事一身轻,凯茵又不理我,其实没挂着总裁名号之后,觉得你也挺顺眼的。”
“你在位的时候,我也没和你对着干过。”南景深和他碰了下杯,不过喝之前,多嘴了一句,“只不过管理公司的手法相似,脾气相似,地位也相似,也就两看两生厌了。”
贺堇年倒不否认,眉梢挑了挑,饮下几口酒。
“反正我闲人一个,看什么都顺眼,也包括你,过去的,都忘了。”
南景深但笑不语,他并不认为贺堇年这样轻松闲适的生活能够持续多久,贺氏高层已经在蠢蠢欲动了,被接连打压之后,才知道之前贺堇年管理公司的时候多么太平,如今贺氏的掌权人,完全是一堆废物,也已经有不少高层私底下求见贺堇年,他只是不见罢了。
至于吊着那群人多久,南景深心里大致有猜测,但他不问,也知道如今和贺堇年谈公事,是最无聊的,也就自然而然的说到了他的私事上,“凯茵还没原谅你?”
贺堇年喝酒的动作猝然一顿,杯口掩着的一双薄唇顷刻间抿成了一条直线,半掩下的黑眸里略微有些失态,然而他将杯子挪开的时候,俊脸上有的也只是熟悉的无可奈何罢了。
“还没有,我找不到机会解释,她脾气就那样,不愿意听的时候怎么都不会听,除非她自己开口问。”
不过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宋凯茵要是有意对他心软,也不会耗这么久,虽然他约她,她都会出来,不过跟他相处着完全没有男女间的那种感觉,至少她没有,永远都是贺堇年剃头挑子一头热,时间久了,渐渐的也就产生游移了。
这时,南景深搁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一只是他的私人号码,若非亲密的人,是不会知道的。
贺堇年适时住口,他以为是意意打来的,正准备承受一万点暴击,却见南景深只是盯着屏幕看,执在手里的酒杯半响没动,棱角分明的脸廓莫名被一股子不知名的冷意所覆盖。
那绝非是对着自己亲密的人所有的反应。
“不接?”
贺堇年凑头去看,瞥到的只是一串陌生号码,却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还不等他细想,南景深已经将手机倒扣在了桌面上。
眼不见为净。
出了酒店,坐进迈巴赫里,南景深已经有些微醺,仰头靠着座椅,双眸微阖,眉心间有股不易显见的疲态。
顾衍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从车厢里漂浮到的酒气里觉出,南景深并没有喝多少酒,这个模样,显然是遇到烦心事了。
“顾衍。”
就在车子启动的那一刻,南景深忽然出声,鼻息间呼出冗长的一声气:“把我手机拿去,通话记录最顶上的那个号码给处理了,以后我不想再接到这个身份证的任何号码打过来。”
“是。”
南景深摸出手机,躬身递到前座去,顾衍伸手来接,南景深忽然顿了一下,手往回抽,他忽然拧眉,莫名的觉得心头烦躁,转手将手机扔进了座椅里。
“算了,安排时间,我去见她。”
顾衍大为吃惊,他不是不知道那位回来的消息,但已经这么久了,四爷都没有去见过,和太太的感情也很深,他和薄司都以为四爷会冷处理,可这忽然要见面,是什么意思?
南景深揉着额头,今晚上没喝几杯,却觉得头脑有些晕眩。
或许是被烦得有点失去耐心了,索性去解决掉这个麻烦。
意意没有急着去见萧家人,她上午慢悠悠的吃了早饭,出去做了个spa,午饭让小葵做了她喜欢吃的几道菜,还睡了个午觉,睡到自然醒之后,慢吞吞的洗漱好,穿了一套行动比较方便的休闲衣就出门了。
她找到一医院骨科402病房,正要抬手敲门,门从里面被拉开,走出的高大身影,让意意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以为是来看望的客人,侧身让到旁边方便人家过去。
哪知,这人居然不动,站在她面前,锃亮的皮鞋映出意意微微蹙眉的小脸儿,她抬头,突兀的撞见关逸云似笑非笑的眼眸。
“小舅舅,你怎么在这儿?”
“我听说有人偷了我的东西,来拿走罢了。”关逸云口吻云淡风轻,就好像只是在蛋糕店里拿走一块蛋糕似的。
那么的不紧要。
意意下意识的往病房看去一眼,她可知道,关逸云拿走的,是萧家偷偷经营的那两家公司。
她后退一步,抬手在眉心上揉了揉,“你这不是添乱么,我这会儿进去,他们一家三口还不得吃了我。”
关逸云眉梢微挑,“就算是这样,你真就打算不进去了?”
意意眯起一支烟,定定的瞧着他,“要不你陪我一块进去,挨打的时候你好帮我挡挡?”
关逸云很不给面子的嗤了一声,“就你?你能让人打到你,你别跟我说你的包里没揣着刀子。”
意意立马将自己的小方包给捂住,眼神警惕的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