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过的,她也不知道那莫名其妙的自信来自于哪里,大概是仗着可爱就可以为所欲为吧。
不过,小丫头大概是害怕被外头的人听见,因而只能藏在被子里把话筒凑到嘴边小声哼唱,安寻听到的,是低低绵绵的气声,像耳边呢喃的悄悄密语,歌不动听,声却悦耳。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姐?你在念经吗?
好吧,她承认她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姜亦恩皱了皱眉,翻起被子低声暗骂一句:啧!你才在念经!
安寻忍俊不禁:继续吧,我喜欢。
姜亦恩窃喜,嘿嘿了两声,埋进被子里把声音放得更低了些:那我继续啦。
而后,继续念经。
一首歌没头没尾地循环两遍后,低弱的耳语也被像是被一阵潮汐带去了远处,取而代之的,是绵绵海风般的呼吸声。
姜亦恩,终于把自己哄睡着了。
安寻长舒了一口气,尽管她以最轻松的语气轻哄着小丫头的哭泣埋怨,胸口衣服上的抓痕,还是暴露了她平和表象下的郁闷心痛。
大概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云淡风轻地说着姜亦恩舅妈不是坏人的时候,脑海里闪过的却是全套的过肩摔。现在,听着小丫头轻缓平稳的呼吸声,揪了一晚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等姜亦恩睡熟以后,安寻把自己的话筒调到静音模式,又将听筒的声音调到最大,收拾碗筷,卸妆、泡澡,最后舒舒服服躺进了被窝里。
凝着通话屏幕许久,终还是舍不得挂断,放置枕边,闭眼,漾着满心柔情留下一句耳语:
晚安,小可爱。
话费浪费了一整晚,换来的,是两处安眠。
音乐厅,坐落在江岸边不远处的一片高地上,从正厅所在广场边眺望,能看见江水连绵,每逢新年,江河延岸会挂起一排红色的灯笼,西式的建筑物融在中国风的灯火里,是别样的美轮美奂。
南方的冬天,地上没有白雪,屋顶没有冰晶,湿冷的温度还是常常冻得人瑟瑟发抖。好在现在也普及了暖气,冬天也不用再裹成个粽子。
广场停车位一辆钢琴白的车里,踏出一双停车后才换好的白色高跟鞋,安寻内着一套女士西装,外搭一件长款大衣挡风,隐约勾勒着纤柔腰线,内敛,也私藏韵味。
深色的口红修饰了唇峰的棱角,让原本清淡如茶、温柔似月的一张脸,也显得有几分锋芒,加上那本清冷的眉目,终落成一副冷艳美人的样貌。
或许,是带着昨晚凝结的杀气化的妆吧。
安安?
安寻顿下脚步,抬眼望着眼前穿得红火富贵的两人,错愕不已:李敏?你们怎么也
怎么?我们就不能来陶冶一下情操?苏问勾搭上李敏的肩膀,扬了扬下巴。
李敏嫌弃了身边人一眼,转头问到:安安,你不进去吗?
她啊,肯定在等冒失鬼呗!苏问哼笑一声,圈着李敏的脖子往阶梯上带了两步:我们先进去了啊!
安寻望着两人的背影,笑叹一声,如此相爱的两人,居然生生耗了十年才互明心意,究竟是好事多磨,还是老天捉弄啊。
有心叹别人,自己呢?
收回目光,心里,又被某个小丫头填满了。看了眼手表,见离开场只有十五分钟了,也没有发消息催促,在广场上找了个显眼的位置等待,谁知到开场了,也迟迟不见小丫头的身影。
姜亦恩直到天黑才终于拖着行李箱上了出租车,焦急地扶着前座椅靠背催促司机快点开。想给安寻发消息告诉她自己会迟到,才发现昨晚上忘记给手机充电,又一整天没看手机,这会儿才知道已经自动关机了。
倒霉的事情总是成堆地来,司机没有匹配的充电线,自己匆匆忙忙地出门也把充电器落在了外婆家,现在,只能干着急,急得眼角星星点点的泪花。
她想,她确实是因为着急才哭的,绝不是因为小腿肚子上,那火辣辣的疼。
这么晚才出门,是有原因的。团圆饭后,她被外婆兴师问罪了。
昨天听你表弟说那些话我还不相信,今天追问了你陈教授才知道,所以,你真的跑去给别人挡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