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勿催的道理,尹婵知道,并不怕他外出太久。
只担心会不会受伤,或者遇到困难。
欧阳善摆手笑笑:“没事,宋鹫传信来说,一切都按公子的计划进行着。”
虽是这么说,尹婵的挂念没少过,整日心不在焉。
给谢厌制的衣物已完成大半。
尹婵每日除了做这个,便是到绣坊接些绣活打发时间。
之前心绣作的那些绣花样子卖的不错,近来也与绣坊愈发熟了,无事时便免不得去叨扰。
绣坊往来客人多,街口常摆凳坐着一群人谈天说地。
尹婵偶也在一旁,边绣花边听他们说南道北。
今日倒听闻了一件罕事。
传出消息的是前日跟随商队去江南,才回的刘大爷。摆起此事来侃侃而谈,煞有其事道:“听说要册立太子了。”
尹婵拿着绣绷子的手一顿,眉心轻蹙,带着狐疑抬起了头。
立嗣?
一时顾不得绣花,专注听去。
旁边人急道:“唉哟!杀千刀的,这种事情哪能乱说,传出去要杀头的!”
刘大爷不屑一顾:“坐这随便说两句,谁知道?也是我们原州的乡巴佬没见识,江南都传得沸沸扬扬,要众人皆知了。”
“怎么回事?”
“我真是涨了大见识,但不知道会册立谁。他们都在传什么徐贵妃的二皇子,和林、林嫔的三皇子。”
“二皇子是?”
“三皇子又是谁?”
“没有大皇子?”
一连串的疑惑砸下,刘大爷自己也稀里糊涂。
怕失了面子,索性啐道:“呸!你们都是些土包子!”
一人笑呵接嘴:“咱们懂那些有用么?不管谁当太子,老百姓有吃有喝,平平安安就是好的。”
刘大爷恨铁不成钢地骂:“也就这点出息了!”
话落便开始争吵,巷子一时热闹。
尹婵在人群中不动声色地收起绣绷子,回绣坊内,垂着眼皮,脸上带了些困惑。
册立太子……
原州冷僻之地都知晓了,想必京城及周遭各府俱已如箭在弦。
只是,按说这般大事尚未定下前,不会外传,即使有得门路的大人获取消息,也只私底浅谈,岂敢摆到明面议论。
是谁特地漏了风声吗?
尹婵蹙了蹙眉,托着腮,兀自想了会儿。
左右她掺和不了立嗣大事,多想也是徒劳。
不多时返身回到谢宅。
楚楚正在院子门口等她。
因要守着尹婵,与谢厌、宋鹫等见苏臣一事便没让她去。
楚楚近日眼见尹婵的心不在焉,不愿小姐困扰,想了想,与欧阳善暗里商量后,打算过两日,带她去一个稀罕地儿。
楚楚一脸的神秘,任尹婵如何追问也闭口不提,倒让尹婵愈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