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见、向娘娘问安
郑婕妤得宠了。
尽管在宫外养伤还不能回去,但这并不妨碍江画能轻易地得到宫里面的消息。
“说是那日郑婕妤在云韶宫遇见了圣上,圣上与她聊过一两句就觉得郑婕妤特别好,之后便承宠。”徐嬷嬷简单地把这事情说给了江画听,“这么算着大约应当是承宠了好几次,但还没听说要提位分。”
养了这么久,江画已经能稍微斜靠着坐起来,这会儿听着徐嬷嬷的话,也没觉得多意外,只淡淡道:“位分没这么容易提的。”
徐嬷嬷笑了笑,道:“这道理大家虽然都知道,但谁又不想一飞冲天呢?尤其是娘娘当初便是一飞冲天,直接从一个宫女变成了淑妃,郑婕妤心里恐怕也是这么想着的——三妃位分上如今还缺着一个呢!”
江画只摆了摆手,道:“她若是有这个能耐,那也是命好。”
郑婕妤上辈子能成丽妃,还能一连生两个皇子,而这辈子有了机会她就能出头能承宠,便说明了她的确是有可取之处,或者说她的确是有那么一二特质的确能吸引到李章的。
并且很显然,郑婕妤的目的非常明确,她就是要成为宠妃,之后照拂她的郑家,所以她现在有什么行为都是正常。
有了郑婕妤这么个强目标行为来作为对比,她想到自己那出宫的目标便有些好笑,她似乎给自己立了一个美好又难以实现的目标,一路追逐着都快要感觉真的无法实现。
徐嬷嬷看着江画神色,便也知道她不想多聊这些事情,想了一想,便说起了其他:“小殿下最近跟着太子殿下那边的人一起读书倒是显得更安静沉稳,比较在宫里面时候更懂事一些。”
江画倒是没想到徐嬷嬷能把话题一转就直接跳到李俭身上,她愣了一会,不由得失笑:“跟着太子也不像样子,下午若是有人回宫,便直接送他回去算了。”
徐嬷嬷认真道:“小殿下既然是圣上下旨让他过来,还是想着让他能陪伴娘娘左右,说说话解解乏,这么直接送回去倒是惹人闲话。”
“又有什么闲话好说?”江画摇了摇头,“左右不过是个养母,也没什么母子情深的话好说,他在宫里离圣上近一些,是我为了他好。”顿了顿,她有些疲累地闭了闭眼睛,又轻轻叹了一声,“这话我就与嬷嬷说,不是亲生,再怎样也隔着一层,怎么行事都会被人解读出个别有用心。现在他年纪小还在宣明宫,身边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有些话不会让他听到,可将来他长大了,身边伺候的人也变多,到时候闲话更多——这些闲话拦不住也挡不住,总能传到他耳朵里面去。闲话不怕被听到,而怕听到的那个人琢磨,李俭的性子一看便是会琢磨事的,到时候他便会想得更多。”
这话听得徐嬷嬷半晌哑然,在宫里面许多事情就是这样的,闲言碎语什么时候都不少,但聪明人和蠢人也不过是一线之隔,琢磨太多或者太少都会让人在判断一件事的时候产生谬误。她也是看着李俭长大,当然知道他现在年纪虽然小,但想的并不少——尽管她不知道为什么李俭小小年纪总有些老气横秋和不合时宜的思索,但她能肯定,李俭的确就是那个会想得太多的人。
“索性让白蓉慢慢把话透给他知道。”江画闭着眼睛想了想,然后看向了徐嬷嬷,“让他知道他生母的事情,把他生母当年为什么进宫,为什么去母留子,又是为什么会被抱到我名下来,这些都告诉他。”
徐嬷嬷有些迟疑:“这会不会太早了一些?”
“不早了,他都已经开蒙这么久,有些事情该知道了。”江画淡淡道,“人不能忘本,早点告诉他,早点让他知道应当在宫里如何行事。”
“如果他为此和娘娘离了心?”说到底,徐嬷嬷其实一直没放弃让江画真正把李俭养成亲生那样的念头,毕竟宫里面从来都有许多妃嫔膝下无子,最后靠着养在名下的皇子出宫奉养的,“娘娘想出宫,将来小殿下能封王,您也能跟着出去。若是离了心……那怕就是难。”
“我想出宫不假,但也并不想靠着他。”江画摇了摇头,她知道徐嬷嬷也是为了她着想,只是有些事情是难以摊开说的——尽管是过了一辈子,可她看着这个李俭就会想起自己亲生的那个李俭,如若她将来非要靠着这个李俭来过活,想一想便觉得颜色灰暗,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她无依无靠只揪着三从四德自我洗脑过日子的时候,“就只当是没有缘分吧,我不喜欢他,所以这么多年下来没缘分就是没缘分,这事情我与嬷嬷也聊过许多次,这次希望是最后一次,将来不再说他是最好了。”
徐嬷嬷笑叹了一声,道:“娘娘就当奴婢是老糊涂,许多事情就是老想法,总舍不得丢开,总想着还翻出来说。”顿了顿,她认真看向了江画,又有些惆怅道,“最近在宫外,倒是常常想起来那年在元山宫,若娘娘那时候没出事——说不定这会早就在外面过得自在了。”
这也是江画常常会想起来的事情,那时候如果在元山宫她不管皇后就那么走了,现在她也许早就找到了如意郎君,也许一个人过得自在——但她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