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点点头,道:“大格格满意最好,你们也都要仔细相看,多用点心。这婚事虽然定了,但咱们家的格格,也不急着下嫁,且多留大格格两年。出阁时,本宫给她添几件嫁妆。”
德妃说要添嫁妆,那必然不是“几件”就能概括的,这可是给大格格的体面。
李氏听了喜不自胜,忙给德妃谢恩。
德妃摆摆手:“她是本宫的亲孙女,本宫哪有不疼她的道理?”
说到孙辈,德妃抬眼在厅上扫了一圈,没瞧见几个皇孙的身影,她问道:“那几个小的呢?你们都没带来?”
德妃问的,自然是四爷和十四爷家里常常带进宫里的小阿哥。
四福晋没有儿子,不便答话,十四福晋便笑着说:“我们哪敢不带进来啊,弘明在家里日日念着要见玛嬷呢。只是今儿皇上将各个府上的小阿哥都叫去前面了,也不知道玩些什么,这才没来见额娘。”
听到是皇上将小阿哥叫去了,德妃才没继续问,不过她吩咐身边的大太监于留庆去前面看看,省得几个孩子出事儿。
凝春堂前,康熙爷正坐在廊下,两边站着皇阿哥们,至于皇孙一辈,都你挤挤我我挤挤你地站在堂下。
康熙爷看着这二三十个皇孙,脸上都笑出了褶,他抬手让人端上一张弯月弓来。
这弓浑体由纯金打造,上面镶嵌着各色宝石,极尽尊贵奢华,银色的弓弦紧绷在弓上,泛着摄人的冷光。
“今日皇玛法想看你们玩布库。咱们爱新觉罗家的男孩,拳脚上的功夫不能忘,皇玛法今儿便来考校你们。”康熙爷指指那弯月弓,“这是皇玛法出的彩头,你们当中谁赢了,这张弓便归谁,皇玛法封他做小巴图鲁。”
那张弓在众人面前传阅,皇阿哥们都回想起幼时被皇上考校功夫时的不堪经历,唯独十四爷凑到皇上面前:“皇阿玛,不如让儿臣下去和他们玩玩吧,这张弓就归儿臣了。”
康熙爷笑骂他一句:“你都是当阿玛的人了,还想着以大欺小,不知羞。”
十四爷挠挠头,笑着站回去。
底下的小皇孙们看着那张弓,眼里都射出惊叹。
元哥儿年龄算是小的,踮足了脚才能看到大半,他惊羡地张圆了嘴,拉拉身边五阿哥的衣袖:“哥哥,我想要那个!”
五阿哥拍拍他的头:“这个你就别想了,皇爷爷说了,得在布库中赢了的人,才能拿到那张弓。”
他低头看看元哥儿的小短腿,摇头道:“你这么小点儿,还不够别人一下摔的。”
五阿哥说的倒不是假话,皇上虽然没有明说年纪,但等皇孙们散开让出中间的场地后,上场摔跤的都是十多岁的。
元哥儿这么个小不点儿,,别人一脚就能把他绊倒了。
元哥儿目露纠结,看看旁边身形瘦削面色发白的二阿哥,再看看十四叔家敦厚壮实的弘春,都不像是能帮他把弓赢回来的人。
场地中央,太子家的弘皙正在和大阿哥家的弘昱僵持。
虽然大阿哥被圈禁了,但皇上对他的儿子们倒是一如往常,照样让他们进宫。
在场的出了几个小的不知事,其他人都明白,最后胜出的定然会是弘皙。
皇上还目不转睛地看着,嘴里时不时点评几句,倒是兴趣盎然。
这时,一个矮矮圆圆的身影从场地边缘跑过,仗着人小,硬是挤到了康熙爷面前。
康熙爷看着眼前这个小家伙,打量几眼,问道:“你是老四家的?”
这张脸倒是和老四像极,就是一双眼睛好看不少。
元哥儿嗯嗯两声,跪下磕头:“元哥儿给皇玛法请安。”
康熙听到这个名字,便记起这是老四家那个除夕出生的小阿哥,心里添了几分喜爱,笑着让元哥儿起来,问道:“你来找皇玛法,是有什么事啊?”
四爷注意到这边动静,忙向前走了几步。
元哥儿却比他动作更快,站起来就道:“皇玛法,元哥儿想说,这场比试不公平。”
“哦?不公平?”康熙爷往前倾了倾身子,“你说说哪儿不公平?”
已经有不少人向元哥儿看过来,四爷忙站出来向皇上请罪:“回皇阿玛,元哥儿年幼无知胡乱说话,儿子这便将他领下去。”
他伸手要去拉元哥儿,却被康熙拦住:“你不听听他要说什么,怎就知道是胡乱说话了?且让他把话说完。”
四爷只好收手,朝元哥儿使使眼色,希望这小捣蛋鬼能见好就收。
可是元哥儿根本没有接收到阿玛的眼神。
他挺直小身板,对康熙爷道:“皇玛法只说将弓赏给赢得比试的人,但是在场的哥哥们有十多岁的,也有七八岁的,还有像元哥儿这样,只有五岁的。这十多岁的大哥哥们一下就能把我们撂倒,我们根本赢不过他们,哪里有机会能得到那张弓?皇玛法方才说十四叔以大欺小不知羞,可是皇玛法方才定下的规则,已经就默认以大欺小了,难道不是吗?”
他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