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清晏。
四爷正要入席,听尤绾身边的金盏传来消息,立即扔下一院子人,只留下一句你们先吃,就大步流星地往天然图画走去。
在场的几个阿哥都懵了。
“四哥这是往哪去?”十四爷愣愣问道。
十三爷寻思道:“怕是后面出了什么事儿吧?等四哥回来了咱们再看方不方便问。”
其他几个阿哥都散开,自吃自的去了。
另一头,四爷边走边问金盏:“怎么突然就晕倒了,发生了何事?”
“奴才也不太清楚,只是听清梅姐姐说,有位年家的小姐要给主子敬酒,主子身体不适想要以茶相代,那位小姐偏要劝酒,后来发生争执摔倒在地。那位小姐没什么大碍,主子却受惊晕厥了。”
四爷一听到姓年,便大概清楚是谁家的人,心里暗怪:这年羹尧心高气傲不饶人,他家的女儿也不是省心的。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尤绾愿意以茶代酒已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竟然还敢劝酒,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四爷怒声道:“让年夫人把她女儿领回去好好管教,以后再设宴,不准给他们家送帖子。”
金盏哪敢应这话,这也不是她能管的,还是苏培盛上前答应了一声。
到了天然图画,四爷快步走进朗吟阁,守在床边的喜塔腊氏和完颜氏立即起身向四爷行礼。
四爷摆摆手没注意她们,直接坐到床边,看见尤绾双眸紧闭,四爷凌厉的眉紧皱着。
他问切脉的府医:“侧妃如何了?”
府医隔着丝帕把了半晌,原本严肃的脸色逐渐亮了起来。
四爷紧紧盯着尤绾,并未发现这点。
喜塔腊氏和完颜氏眼尖,不免对视一眼,心里有了猜测。
只见府医猛地收回手,朝四爷跪地恭贺道:“奴才给王爷道喜,给侧妃道喜!”
四爷震惊地转过头来:“你这是何意?”
府医笑道:“启禀王爷,侧妃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如今母子均安,只是暑气入体又兼受了惊吓,这才晕厥过去。待奴才开两副安胎药,侧妃服下便可无大碍了。”
四爷骤然抓紧尤绾的手,目光从尤绾眉眼处缓缓往下滑,最终落在平坦的腰腹处。
这是……又有了?他们的孩子……终于是要来了。
四爷徐徐抬手覆上去,掌心只是温热,却让他心口发烫,满满的欣喜几乎要克制不住。
榻上的尤绾眉心动了动,被四爷抓住的手微蜷,却是扣住了男人的指腹,像是回应。
巴图鲁 尤绾并没有昏厥太久,她心……
尤绾并没有昏厥太久, 她心神并不安稳,总觉得周围有人走来走去,眼前忽明忽暗。
直到听见熟悉的人声, 她渐渐清醒过来, 睁眼便瞧见四爷坐在她床边。
四爷还穿着席上的深紫色袍服, 额角浸着薄薄一层汗, 明显是从九洲清晏急急忙忙赶过来的。
他对上尤绾的视线,嘴角噙着的笑意愈发浓重,捏了捏尤绾的指尖。
“我这是被送回来了?”尤绾打量着周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天然图画。
四爷轻轻颔首, 握着尤绾的手, 双双覆在尤绾的小腹上,他道:“你也不是第一次做额娘了, 怎么这回还这般疏忽?”
元哥儿那次正值南巡, 孕吐被当做是晕船, 险些坐胎不稳,四爷都担心了许久。
这回幸好没什么大碍。
尤绾意识有些恍惚,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听不懂。她愣愣地看着四爷,又垂眸盯着自己的肚子,过了良久,才仿佛做梦似地开口:“我又有了?”
四爷眸里的欣喜都要溢出来:“府医说, 已经两个月了。”
尤绾仔细算算日子, 大概是来了圆明园才有的。这两个月热得人发燥,她又忙着宴请, 小日子不太正常,她倒没往那方面想。
四爷也意识到尤绾这两个月累着了,道:“后面这几个月, 府里的事情都交给旁人,你不必再操心,好好安胎要紧。”
尤绾当然不会逞强,她也并不热衷于攥着管家权。
“不如就交给李侧福晋和耿格格吧,正好让大格格上上手,她也该学着这些了。”尤绾道。
四爷都答应下来。
安胎药正好端来,四爷扶着尤绾坐起,看着尤绾将药喝了下去。
这时,院中传来元哥儿的嚷嚷声:“额娘!额娘!”
四爷喊人开房门,好让元哥儿过来。
没想到小家伙进屋的时候红着眼,一把扑到尤绾的床边。
元哥儿神色戚戚,小脸上写满关切:“额娘,你怎么了?我听人说你晕倒了。”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眼里就已经蓄满泪水,马上就要落下来。
尤绾和四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好笑又心疼。
四爷伸出两只手托住元哥儿的腋窝,将小家伙抱到自己腿上,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