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听她说得认真,连忙应道:“好好好!都听你的,大格格自己也不愿嫁,那就多留几年,挑到她满意为止。”
尤绾很满意,脸颊轻蹭了蹭四爷的心口,抱着身边人的腰就阖眸睡着了。
四爷心绪不宁,半昏半醒地小憩到下半夜,就听得苏培盛在帐子外叫他。
“主子爷,该起了,再迟点就要撞见人了。”
四爷猛地清醒过来,醒悟到自己这时应该赶快起身,否则若是被人看见他是从芙蓉院出来的,尤绾就要被他牵累了。
松开怀里人,放轻动作起身,四爷拿起自己的枕头塞到尤绾怀里,又理了理被子,无声地将帐子放下。
苏培盛在旁边看着四爷这一连串的动作,心里微叹。
明明是在自己家里,主子爷却把自己弄得跟个贼人似的,但凡多忍一晚上,也不必如何折腾啊!
连累得他也没睡好,唉……
自从中秋之后,福晋和李氏都深居简出,说是身子不适。尤绾猜测应该是四爷动了大怒,她们两个为避四爷的怒火,所以借着生病的由头,少惹四爷不快。
大格格也因这事不愿再往后院来,李侧福晋“卧床”两个月,也没见大格格来问过一句,想来是被李氏寒了心。
颁金节时大格格也没进宫,德妃许是之前便和四爷通过气,只逗着元哥儿和弘春玩,大格格不在她也没多问。
大格格和东院的关系紧张,四爷还做主将三阿哥带到前院去教养,李侧福晋当即就沉不住气了,几次三番要跑到前院去闹,小角门那接连几日都不得消停。
尤绾听说了李氏的事,任她闹得再大,也半点不想管,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而且最近尤绾可忙了,每日跟着元哥儿后面追。
这小家伙满了十月之后,许是平日里吃得好睡得多的缘故,元哥儿身体壮,慢慢地竟学会站了。
只要身边有东西在身边,他就要伸手扶着,两条小短腿使劲蹬着站起来。
尤绾每每都小心翼翼在后面虚虚扶着,生怕元哥儿摔了。
元哥儿却胆大得很,扭着小身子就不想让她扶,偏要自己站着,谁也不能妨碍他。
慢慢地,他不用扶东西,也能自己站得稳稳的。
四爷每次回来时元哥儿要么睡了要么累了,他总是没能瞧见元哥儿板着小身子努力站稳的模样。
十月底有一日,四爷休沐,用过早膳后便在书房看公文。
尤绾抱着元哥儿悄悄进去,坐在桌前的四爷挑了挑眉,看到时尤绾母子两个,又低头看自己手里的东西。
尤绾和元哥儿装模作样地玩了一会,终于等到四爷起身去书柜前找书,她连忙站起来,隔着书桌,无声地将元哥儿放了下来,让小家伙藏在桌底下。
元哥儿懵懂地看看周围,小短腿微微使力,身子晃了两下便站得稳稳当当。
四爷找到需要的书册,转过身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对他笑得开心的尤绾,四爷也忍不住勾起嘴角,道:“什么事这么高兴,元哥儿呢?”
尤绾只一个劲地笑,双手背在身后,嘴巴闭紧不说话。
四爷觉得有些奇怪,往椅子处走去,刚坐下,忽地发现书桌下有一团红红的暗影。
紧接着两只白嫩的小肉手伸出来,扶在他的膝盖上。
四爷定睛一看,元哥儿正双脚着地,站在书桌底下四处张望,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对上他的视线后,立即咧嘴笑了,露出才长好的几颗小乳牙。
“元哥儿,你这是……!”四爷猛地推开椅子蹲下来,眼睛牢牢定在元哥儿的腿上,双手不自觉伸出,做出要扶元哥儿的姿势。
元哥儿最不喜欢他站着的时候别人来扶他,皱着小眉头,手心啪嗒打在四爷手背上,要把捣乱的阿玛拨到一边去。
四爷被揍了,脸上笑容却更甚,嘴上道:“咱们元哥儿这是会站了!”
尤绾半蹲下来看着父子两个,唇角微扬:“他自己可是练了大半月了,你日日回得晚,不知道咱们元哥儿白日里有多棒,每次都能靠自己站上好长时间。”
四爷一时高兴,抬手将元哥儿抱起来,一连玩了好几次举高高。
元哥儿刚被抱起来的时候还不乐意,等被四爷举到头顶玩飞飞,他又咯咯笑得不停,待在上面就不愿下来。
最后还是尤绾出言让四爷停下,四爷才慢慢将元哥儿放下来,小家伙身上的衣裳都乱了,小脸蛋红扑扑的,眼睛黑亮有神。
尤绾拿着手帕给元哥儿擦了擦汗,嘴上对四爷道:“你不能这么惯着他,小心以后他见到你就要玩飞飞,在地上都待不住。”
四爷替元哥儿理了理小袍子,道:“这不是元哥儿学会自己站了,就给他奖励一次。等下次会走,再带他玩飞飞。”
元哥儿恐怕只听懂了飞飞两个字,嗯嗯两声,抱紧四爷的脖子就是巴巴两下亲亲,活像四爷的小狗腿子。
等元哥儿开始能扶着尤绾的手,歪歪斜斜走两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