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跟他生一顿气,自己认错就是。
晚上回去城里是宋书华开的车,丈夫晚上也喝了酒,靠在副驾驶闭目养神,没有再提中午那事。
回到家里也一切平常。他替醉酒的丈夫收拾好,送他到了主卧的床上。这回丈夫没有纠缠,伺候好他,自己便回次卧睡了。
只是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总觉得心里不安。说不出来,但就是觉得眼前这生活有种虚幻感,好像是妖怪用一口气吹出来的图景,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到了工作日,丈夫如同往常一样早起上班。他也如同往常一样收拾整理好屋子,抽空去了老房子一趟,把那儿连锁带门一块儿换成了高端防盗的。在师傅的推荐下,还安了个电子猫眼,可以远程监视房子的情况。
接着,他把自己的私房钱攒了攒。这几年虽从een赚得不少,但在裙子和鞋子上的花费实在是太大,竟也凑不出一个镯子。没办法,只好从丈夫给的卡上挪了钱,去把弄丢的手镯重新买下来。
看着家里的首饰柜里并列放着的两只盒子,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但他并没有因此高兴。不光是钱的问题,他很不甘心,他恨那个偷他镯子的小偷,却又不敢去把那物件给找回来。
不敢去een找人对质,也不敢去报警,甚至不敢把这件事说出来。想来想去,都在怨恨自己没有更小心一些。
他现在也不敢去een,镯子的事、周尧的事,还有丈夫的试探和怀疑,都成了拦在他脚下的石头,让他缩在自己的洞穴里,不敢跨出来一步。
een的工作人员自然给他打电话,他不知道怎么说,只好不接,焦虑地盯着那一通通电话,让它响完。
时间就在他这焦虑中飞快地过着,直到有天,一条好友申请跳了出来,申请留言是“tita,你最近怎么都不去表演了?”。
宋书华顿时大惊失色。
不要再和我说话
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他的心却像明镜一样,第六感准确地告诉了他,这个人是谁。
那天匆匆一面,男生很年轻,左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一双眼睛笑笑的,看起来是个阳光快乐的年轻人。在宋书华心里,这样的年轻人实在不应该沉溺于een这种场合。
但此刻顾不上这些,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好友申请吓得不轻。
他不知道een的客人是怎么知道他这个私人社交号,这个号里的联系人只有他父母、宋家的亲戚、丈夫,以及丈夫的父母。
脑子空白了一秒,反应过来后,几乎没做任何思考,他就拒绝了对方的申请。
但几秒过后,申请又来了,附带着留言——
吓到了?我没有恶意,只是想问你不来een,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宋书华盯着这句话,这些字组合得七零八落,仿佛进到他脑子里的不是一句整话。对这个人的害怕,远远超过了他对对方怎么拿到他这个号的疑惑,和对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的好奇。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将这人拉黑了。
担惊受怕地捧着手机等了一会儿,没有新的申请过来。他才腾出空来考虑,到底自己的信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对方知道他多少,仅仅是这个号,还是已经知道了他现实生活中的一些信息?越想越后怕,又无可奈何,只能祈祷,让这个人不要再出现。
好像他的祈祷真的灵验了,后面没有人再来加他好友。
很快,这个小小的烦恼淹没在他更多的烦恼中,最大的就是,他快要憋不住了,很想去een表演。
丈夫说他要出差几天,阻挠的力量又小了一点,但手镯和周尧,还是让他犹豫不决。
但祈祷在丈夫离开的头一晚上又失灵了,那人换了个新号,又来申请好友。
——看来是真的吓到你了。我真的只是想和你说两句话,你一直拉黑我,我会一直加你。
看到这留言,一股血气直冲宋书华头顶,把他脸也憋红了,再次拉黑了这个人。
——我说了会一直加,直到你通过。
——你不想知道,我怎么知道你这个号码的?
……
宋书华憋红一张脸,通过了对方的申请,几乎是颤着手指尖给对方发过去一句话。
【我不想知道,你也不要再加我,我不想跟你说话,也不想和你认识,请你不要打扰我。】
发完这句,他再次拉黑了对方。
——我是用你的电话号搜索到的账号。电话号是een的人给的,我没有别的意思。
——你不愿意加好友,我给你打电话吧,只是问你个问题。
这句话刚收到,宋书华手机就在他手心震动起来,吓得他差点把手机扔掉。
一串本市的陌生电话号,但他意外觉得这个号他见过,就是周尧拿进化妆间的纸条上写着的那个。
他马上反应过来,把电话挂断了。
被逼到了这种份上,他真害怕对方做出更过激的事,只好通过了对方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