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砸歪的前一秒,他被人拎开了,扔出了几米远。
陈双的身体猛地一倒,这拳砸空了,整个人扑向软垫。
屈南的气喘得很急,扔完了那个灰色训练服的,现在才去扶陈双。他用类似薅的动作把陈双揪起来,放在了身边,跑过来的速度太快,温暖的气流窜入他的鼻腔都像是烫的,甚至干痒。
同样是体力透支,屈南抓住了陈双的衣服。陈双看向他,忽然很害怕这样的屈南。他的表情很像下一秒就要爆发,手指抓着自己的腕口不放,显然已经愤怒至极,嘴唇发白,下颚紧绷,下巴到锁骨那一条血管浮现,可见刚才的爆发力有多大。而他手上的力气还在不断加重,并没有放松片刻。
你们干什么呢?唐誉发现这边不对劲,跑着过来,干什么!
有人挑事。屈南刚才的愤怒瞬间平息了,快得让陈双觉得不正常,情绪的撤退犹如海啸之前的退潮,转眼即风平浪静。
这时,屈南朝着对面三个人偏了偏头。他们。
挑事?唐誉看了看屈南,又看了看对面,只要敢在冬训期间动手,全部开除训练资格,马上离开!
怎么了?白洋刚刚休息完,擦着汗过来,呦,唐部长又发威了。
屈南等的就是白洋,唐誉毕竟不是体院的人。白洋,你处理一下,他们几个主动挑事,陈双没动手。
陈双咬着牙往下踩后脚跟,生生将抽筋的小腿拉直。羞辱自己也就算了,敢拿四水开玩笑就是找死。
首体大是不是欺负人啊?张毅被甩出好远,肯定不服,明明是疤瘌脸
好了!白洋当机立断地打断他,室内馆有监控,不接受和解的人立刻跟我去看监控录像,然后和总教练报告,谁去?
唐誉瞥了一眼白洋,没吭声。
其他人也不吭声了,无论这事谁对谁错,叫总教练知道都不好。
不去是吧?白洋走向前,不去就老老实实训练,既然大家在一个地方就别互相使绊子。以后有机会在赛场上见,听清楚没有?
张毅和剩下那两人互看了看,哼了一声,走了。
屈南对着白洋点了点头,算是谢过,然后碰了碰旁边气喘吁吁的陈双。走,我陪你去洗洗脸。
陈双还在气头上,不甘心地揉揉鼻子,只好跟着屈南往洗手间走。
真是大小姐啊,还说我官威大。唐誉等他们走远才说,昨天还开会说出了事一视同仁。
白洋拿下眼镜擦擦镜片。我这已经是一视同仁了,无论在任何情况下,我的出发点都是保全队。
我看你是保陈双吧?唐誉往旁边撤了一步。
白洋懒得搭理他。又看不起我们体育生训练出汗了?我可没你那么清高。再说,我就算保陈双,最后也只是为了保住屈南,不单单因为他是我高中同学,更因为他是全队的夺冠热门,情绪起伏不能太大。
夺冠热门那么多,你能保住几个?唐誉最讨厌他打官腔,想关掉助听器。
有些就不用保啊。白洋看看前方,昌子那样的,情绪调节全能型选手,永远不会出错。
远处,陶文昌刚刚演示了一次站立式跳高,给其他项目的人看。
洗手间里很多人,屈南等到人差不多走光才带陈双去洗手。陈双拧开水龙头,凉水冲走了他脸上的汗,也冲走了他的暴躁。
唯一无法冲走的,就是他的胎记。
疤瘌脸,这个词还是跟随他上大学了。
别生气。屈南也洗着手,那些人就是故意刺激你的。
我知道。陈双把小臂打湿,他们还说我弟
屈南的手在水流中攥了攥拳,又松开。有些人就是很下等,很低级,他们不希望别人有成绩,但是自己又突破不了,所以会千方百计把人往下拉。这种事每个运动员可能都要经历一次。
其实我陈双关上了水,我现在没有开学时那么容易被激怒了,刚才几分钟的休息我想了挺多。你要不要听听?作为我的随时转正的固炮。
屈南愣了一下,又笑了。说。
这时,洗手间里没人了,陈双看向了镜子里的自己。那次,我穿着泰迪熊的工作服,你来找我,还让我自己去挑一个礼物,我高兴坏了,可是转身就被一个喝醉的人给拍了,那一天,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倒霉的人。
屈南听着他说。
可是你还是买了一个熊给我,你还说,世界上有些人就是不讲理,我走得好好的,他非要来招我。陈双摸着自己的胎记,这句话我已经记住了。
很好啊,就是这样。屈南放心了,陈双已经升级,他没有以前那么脆弱,你只需要关注你的目标,记住自己的
所以你现在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奖励啊?陈双话锋一转,你不给,我就宣布炮友转真爱失败。
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语气倒是挺冲,大有不给奖励就要把屈南在这里办了的气势。可这里是洗手间,是公共场所,陈双想要的奖励无非就是一个拥抱,再揉揉头顶。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