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我了孙洋洋刚才不敢说,现在才问,你们说,四水是不是真的
他好像有话要说。莫生又摇摇头,反正我从没见过他这样。
屈南却盯着那扇门,一时之间,各种想法在脑袋里奔窜。自己好像猜错了什么,但是又摸不透谜底,于是他看向吓呆了的邻居:叔叔您好。
唉。邻居从震惊中解脱出来,好好的孩子,怎么就疯了呢?
他没疯。孙洋洋反驳,不愿意听别人这样评价好兄弟,四水没有疯
屈南走到邻居面前:您和他们一家认识很久了吧?
是啊,两个小孩子小时候好好的呢!邻居也没有责怪的意思,怎么就疯了一个呢
我们会帮他找医院的。屈南拿出手机来,我留一下您的联系方式吧,如果他们再打扰您,您及时通知我,我立刻想办法。
邻居犹豫了一下,把手机号说了出来。
离开陈双的家,屈南先把受到惊吓的小狗送回宠物医院,到了晚上,他才收到陈双的微信,立刻把视频邀请打了过去,那边没接,他就再打,像个骚扰别人的变态,非要等到陈双接起来才满意。
终于,视频接通了,屈南立刻坐直:你没事吧?
视频里的陈双摇摇头,面露憔悴。没事,我弟刚刚睡着。刚刚我没穿衣服,找衣服来着。今天谢谢你。
你那边光线有点暗。屈南顾不上别的,调亮了自己手机的亮度,我好像看不清楚你。
暗?陈双看了看床头灯,于是往那边挪一挪,又把光线调亮,现在好了吗?
屈南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用眼神给陈双的脸做检查。从额头看到眉骨,眉骨到眼眶,眼眶到鼻梁,鼻梁到人中脸部全部扫描完毕又看向喉结,顺着喉结检查下颚骨,再是锁骨。
确定没有伤口之后,屈南才把视线回归到陈双的眼睛上。现在光线亮多了。你吃饭没有?
吃了,叫了外卖。陈双点了点头,半晌,才说出一句惨淡的话来,我弟是不是没救了?
不会的。屈南不假思索地说,不会的,你放心。
是吗?陈双摸了下胎记,我和我爸商量过了,过两天就送他去医院治疗。可是他从来没有住过院,我好怕他在医院里被人欺负。
你的精神压力别这么大。屈南看出了陈双的摇摇欲坠,你身边还有很多人愿意帮你,我,莫生,孙洋洋,陶文昌,很多很多人,你别怕。
我不怕。陈双吸了下鼻子,我替我弟害怕。
我会想办法的,相信我。屈南说,你现在精神状况也不好,需要睡一觉。12月份的队测我帮你请假,先不要跳高了,好不好?
我是不是很差劲啊?陈双忽然问,我好像不像个运动员。
屈南伸出手,摸向屏幕,仿佛摸向了陈双的脸。没有,陈又又不差劲,陈又又是最棒的运动员,陈又又将来会上领奖台。你会和我一起去比赛,我可以带你报名、办证件、领编号。你没有经验,我可以当你的导游,带你熟悉比赛场地。我们是同一个项目,你会跟着我一起走开幕式,我会带着你排队去血检。陈又又,你害怕抽血么?
陈又又陈双默念着这个名字,从这个特定的称呼里汲取力量,扯出一个生硬的笑容。我不怕,如果是血检,我更不怕了。我好想上一次领奖台,戴一次奖牌。可是我又怕别人看我的脸。
我现在告诉你,你会登上领奖台,你要相信我。人不能只相信能看到的,就像咱们的背越式跳高一样,起跳之后,一切发生在背后。我们看不见杆子,但杆子就在那里,我们要先相信自己能翻过去,才能真的翻过去。屈南坚定地说,陈双是很容易不自信的人,只是我也有事情要问你。陆水为什么会忽然攻击别人?
陈双摇头:不知道。
他在学校,对欺负他的人都没有反应,为什么会袭击邻居?屈南自言自语地问,你们和邻居接触多么?
陈双又摇摇头。不算多。小时候我们忘记带钥匙,在门口等我爸回家,才会和邻居说几句。
那为什么他会对邻居产生敌意还是说,邻居以前无意间伤害过他?屈南想不通的事情越来越多,脑袋里一团乱,你们明天是什么打算?
明天周六。陈双看着屈南的脸,就想他们的吻,想要抓住他,不让他离开,二十三中要上课,可是我弟停课了,他想去游泳馆训练。下周,我们去医院。
好,明天我陪你去。屈南恨不得把陈双从屏幕里抓出来,他知道那边一定是出事了,但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帮四水,可是今天之后他更加确定了另外一个想法,其实他一直是在帮陈双。
结束通话后,陈双疲惫地倒向了床,抓起床头上的泰迪熊。他好想和泰迪熊说说话,真希望这只小熊能变大些,就守在自己的身边。
第二天,陈双在游泳馆的门口见到了屈南和陶文昌。
昌哥好。陈双先和陶文昌打了个招呼,再看屈南,好不容易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他特想直接冲进屈南怀里,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