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敏一愣,又觉得这样平白拿了别人东西不好,于是她摇了摇头,小声道:“不用啦,谢谢五哥。”
“你五哥送的,扭捏什么。”宋乐仪蓦地出声,先是握了握赵元敏的手,又转头笑意吟吟的看向赵彻,“要知道你五哥难得如此大方。”
昨天可是拿一只乌龟换了我昂贵漂亮的鹦鹉呢!
赵彻挑眉,笑着反问:“我平日难道小气?”
只见宋乐仪点了头:“自然是小气的。”不过说这话时她也心虚,很快的别过头不去看赵彻。
赵彻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的动作很快,当天下午就寻了一匣子手串送给赵元敏,哄的小姑娘在宋乐仪面前叽叽喳喳高兴了好几天。
……
先前太后与皇帝说“功课上多教一教夷安”,赵彻竟然真的放到了心里,这几日下学之后,一得空便往宋乐仪所居的西偏殿跑,美其名曰说要教表妹功课,太后自是笑着允许的。
晃晃烛灯下,宋乐仪捏了捏手中笔杆,忽然出声问:“表哥,最近边关怎么样呀?”
自从她给魏长青递信已经有月余,按理说她此时应该已经收到回信才是,却不成想迟迟没有消息。她不知道魏表哥有没有寻到翟争,又有没有杀了他。
边关的最新消息肯定是皇帝先知道的,作为皇帝的亲弟,赵彻想必也能知晓一手消息,而她整日间拘在这寿安宫,一时间没有消息来源,又不敢去向别人打听,只能问赵彻了。
在她的记忆中,自从十五年前一战,白狄元气重伤,只是大越也好不到哪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两败俱伤而已。如今大越和白狄之间正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
大概是赵彻从蜀国回来的时候,越狄战争的号角才正式拉响,停停战战,你攻我打,一直持续到她死亡方歇。那时候白狄已经被大越打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再无还手之力。
不过如今,小摩擦肯定是有的。
“挺好的。”赵彻大剌剌的靠在椅背上,一副松散的模样,他合了手中书,抬眼问她:“问这个做什么?”
“自然是关心魏表哥与百姓疾苦。”宋乐仪抬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模样一本正经,“我的封地夷阳和安临靠近边关,若是边关不宁,夷阳和安临就不宁,我这个夷安郡主,如何能安心享乐?”
如此说也有理,虽然她不享封地的军政大权,但若是封地不安,到底还是受影响的。
赵彻不置可否,哼笑了一声,昏黄的烛火下眉眼幽幽:“表妹心怀大义,吾甚感佩服。”紧接着,他伸手出了宋乐仪的手中的狼毫笔,笑道:”夜深了,别看了,伤眼。“
宋乐仪恍若没有察觉他言语中的调侃之意,淡淡“嗯”了一声后,思绪瞬间飞远。
见她毫无防备的模样,赵彻心中烦闷之感顿时去了几分,虽然对她方才说的话是半点都不信,但是依然选择了压下心底疑惑,也没有多问,至于原因,他相信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白狄。
草原之上,一个男人正在被一群虎背熊腰的大汉围攻,他身穿破烂麻衣,乍一看去好似荒野流民,此时身上已经受了不少伤,模样更加狼狈不堪。
正值六月末七月初,丰草茂盛,一眼望去茵茵绿意,青草约莫有人的小腿高。此时却被横七竖八的横躺着数十具尸体压的东倒西歪。
尸体上的刀伤几乎一刀致命,皆在喉咙或者心脏,喷溅而出的鲜血染红了摇曳的长草,在灿黄的夕阳中透露出几分诡异森寒之意。
被围攻的男人约莫二十岁上下,五官俊美,表情阴鸷,眼神狠戾,手中挥舞的弯刀猎猎生风,如同地狱恶鬼一般收割着人的性命,眨眼的时间,又砍死了一个。
鲜血喷洒在他的脸上,他面无表情的伸手胡乱摸了一把,随即扬着唇角笑了笑,又朝仅剩的另外两人攻击而去。
那两人互视一眼,皆从对方眼眸中看到了恐惧之意,就在转身欲逃之时,其中一个人的头颅瞬间被斩断,咕咚一声滚落在地上。
头颅滚了两圈之后,最终隐没在绿草之间,唯独一双眼睛不甘心似的睁的老大,透过草隙死死地盯着两人。
另外一个人似是被吓傻了,他双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双手撑在身后,两腿扑腾着逐渐往后退。
“不、不要杀我……”
他眼眸里的恐惧不断的放大,看着那个俊美狠戾的男人提着弯刀,映着夕阳残血朝他慢步而来。
刀尖上有粘稠的鲜血滴落,啪嗒一声落在茂草上,又顺着茎脉流过,勾勒出一副血腥的画卷。
翟争松了手腕将刀柄往上一抛,换了个握刀的姿势,银亮的弯刀刃已经卷钝,一看便不是什么好刀,但持刀之人却是生生使出了宝刀的架势。
“害怕?”
翟争看着眼前人,眼底腾起一阵阵兴奋,他舔了舔唇角,将那点鲜血一并卷了进去,喉咙滚动间,猛地抬刀落下,斩了那人一只手。
“啊——”
一声惨叫,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