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将喉咙间的干燥之意压了下去。
小巷里,赵妙推开一众丫鬟婆子,缓步走了出来,一贯平静冷淡的神情有些扭曲,眼尾的冷光中泛着微不可察的杀意。
见着眼前悠哉喝水的二人,眼尾的杀意更浓,她深呼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情绪,语气甚是平静的说了一句: “子川也在啊。”
然而赵彻充耳不闻,视赵妙若无物,连个眼神都不给她。一时间,小巷中只有众人浅浅的呼吸声。
赵妙的脸色愈发难看,余光瞥见一旁宝兰,小丫鬟瑟瑟发抖,模样惶恐。
一时间情绪难以自控,赵妙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没用的废物!”
宝兰被这一巴掌打懵了,也不敢去捂脸蛋,只慌忙跪地,将头深深的埋下,使劲儿的降低存在感,不敢求饶亦不敢看。
见主子动了怒,其余五人也纷纷跪地,神情惊惧,膝盖与青石板相撞,发出一声接着一声的“扑通”。
等眼前的小姑娘喝完水,赵彻方才慢悠悠的侧过身,凉凉的瞥了赵妙一眼,语气嘲讽:“当街行凶,疯癫至此,安平你当真愈发令人刮目相看了。”
赵妙面色难堪,她知夷安与子川一向关系不好,先前听夷安说时本以为是框她,却不成想是真的。
而且……
他竟然这般护她!
赵妙拢了拢袖口,神色坦然:“我与夷安玩笑而已。”说完,她又冷声提醒:“子川,你该叫我表姐。”
赵彻勾了唇角,嗤了一声,没搭话。
这一下,狠狠的戳了赵妙的痛处。
眼瞧见赵妙的情绪很快就要绷不住了,宋乐仪伸手扯了扯赵彻的袖口,朝他摇头,乌黑的眼里只有两个字——不可。
赵妙是个疯子,平素里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也不少干,今夜情况特殊,若是真惹急了她,她与赵彻也落不得好处。
赵彻划过她的掌心,漫不经心的笑了笑,眼神示意她不必担心,随后懒洋洋的瞥向赵妙,声音随意而喑沉。
“我不想动手,赶紧带着你的狗滚回公主府,不然——我也不介意今夜这燕京多上几个亡魂,或者明日镇国公主府披上白布丧幡。”
赵妙闻言,长长的指甲紧紧的攥进了肉里,直到听见赵彻又说了一句:“可怜到时候端阳姑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知会不会因此悲恸欲绝,也断了性命。”
方才眼底染上的疯狂才开始逐渐褪去。
他在威胁她。
她眼神逐渐清明,赵子川与夷安不一样,他不仅真的能杀了她们,而且他是皇帝的亲弟弟……
赵妙冷笑了一声,低头转着左手上金镶珍珠翡翠戒指,狭长的眼底一片阴郁。
“回府。”
幽凉的声音回荡在小巷,留一下一道消瘦孤高的背影,原本跪在地上的六人慌忙跟上。
……
被安平这么一搅和俩人也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兴致,便回了宫。
回宫路上,宋乐仪心中一阵后怕,若是没有赵彻及时出现,她不一定能完好无损的回来,日后出宫,还是要小心为上。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斜前方的竹架上,那里挂着一盏孤零零的兔子灯,想着先前的那盏惨不忍睹的模样,宋乐仪心中一阵可惜,忍不住又盯着看了片刻。
“小姑娘”老伯认出了他们,笑呵呵朝她招手,又把兔子灯取下,塞到她手里,“老伯与小姑娘有缘,这最后一盏送福气,不收钱,可千万要收下。”
宋乐仪不好推脱,于是甜甜一笑,接过那盏灯:“谢过老伯呀!”
她手里拎着灯,仿佛刚刚的所有不快一瞬间全被冲淡,小姑娘偏过头,举起手中灯,笑意吟吟的对赵彻道:“表哥,我又有兔子灯了!”
朦胧的灯光映的赵彻神色很暖,他轻笑了一声:“喜欢就好。”
……
两人依旧是翻墙而过,小心翼翼的避开宫中禁军,临分别之前,宋乐仪望着眼前的少年,弯着眸子笑了笑,语气真挚:“表哥,谢谢你。”今天晚上她很开心。
“仅一句谢谢?”赵彻逼近宋乐仪的脸蛋,漆黑的眸里浸着笑意, “这也太没诚意了。”
宋乐仪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她又道:“今晚的银钱我十倍还你!”
……
他缺这点钱吗?
“百倍还你?”
一片寂静。
见赵彻的神情似乎不太满意,宋乐仪又思忖片刻,心想十倍确实少了点,好像百倍也不多呀,可是她能送他什么?
她得好好想一想……
“算了——”
赵彻摆手,忽然觉得烦躁,嘱咐了一句:“你早些回去,莫被母后发现了。”说完转身就走。
“等一下。”
宋乐仪喊住他,把兔子灯塞到他的手里,眼前的小姑娘眼眸盈盈,声音娇软:“这灯的来历无法和姨母解释,帮我保存一晚,明日来送我可好?”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