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乐仪心情甚佳,听了也没恼,只朝着他笑了下,如此大好时光,她才不想与他斗嘴。
被太后捧在手心里长大,性情十年如一日的娇着,那怕重生一世,仍是小女儿心态,这不,转身瞧上了那边架子上的兔子灯。
她不喜欢活的小动物,却对这些纸糊的手雕的小玩儿意分外喜欢,待打听了价钱,宋乐仪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今日没有带银钱出来。
可是那兔子灯又做的栩栩如生,模样憨态可掬,可爱的紧,于是宋乐仪咬咬牙,一狠心,直接拔了头上那支银簪。
“老伯,你看我拿这只银簪换兔子灯可好呀?”小姑娘的声音又甜又软。
“不可不可,姑娘您这银簪可比我这兔子灯贵多了。”
卖灯的老伯是个实诚人,连连摆手拒绝,又瞧着面前的女孩儿玉雪可爱,于是笑道:“这兔子灯值不了几个钱,小姑娘若是喜欢,就当老伯赠你,结个善缘。”
“那怎么行呀”宋乐仪不好意思,正要把银簪塞到老伯手中时,从旁边伸过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把一块碎银被放到了老伯手中,紧接着他沉声道:“老伯,不用找了。”
老伯一愣,正要推辞着找他银钱,只见那眉眼俊俏的小公子已经拎了兔子灯,拉着那小姑娘走了。
宋乐仪的手小了他一圈,握在手里软绵绵的好似无骨,赵彻握着又紧了紧。
“你干什么?”
等走到人少的地方,他把兔子灯塞到她手里,又掰开她的手心拿那只银簪,一连串的动作惊的宋乐仪完全怔住。
等她反应过来,便要去夺他手中的簪子,赵彻挡了她的动作,竖起一根手指压在唇上,示意她别动,安静点。
出乎意料的是,竟然真的管用了,宋乐仪不明所以,乌黑的眼里一片迷茫,他这是要做什么?
然后她看见他抬手压住了她的发髻,另只手将那只银簪插入发间,等一切都做完,赵彻拢了拢袖,语气无甚起伏道:“表妹,贴身之物怎可以随意送人。”
说这话时,他眼底神色黝黯不明。
宋乐仪微怔,很快反应过来赵彻的意思,她展开眉眼笑了笑:“这银簪我是第一次戴,算不得贴身之物,而且我忘记带银钱了……”
她说到后面,声音不自觉的染上了一丝娇意,而且毫无悔过之意,赵彻顿时觉得不太开心,语气幽幽的问了句:“那为何不问我要?还是表妹觉得我连着一盏兔子灯都买不起?”
宋乐仪:“……”
难道要说她觉得他是只铁公鸡一毛不拔不会给她买吗?
当然是不能说的,宋乐仪眨着眼,神情一片无辜,轻轻咬了下唇,不肯说话。
他也没指望宋乐仪说出个理由来,即便说了,估摸着也不是什么好话。
望着那白皙的脸蛋,赵彻悠悠叹了口气,忽然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语气郑重又严肃: “不管如何,贴身之物都不能送人。”
宋乐仪被他这一下捏的,腾的红了脸,胡乱应了句“知道了”,赶忙将注意力转到手上的兔子灯,掩盖她的慌张。
暖黄的灯光在夜色中分外柔和,虚虚笼着俩人的身影。
有赵彻付钱,宋乐仪没了后顾之忧,看上什么买什么,大多数是玩儿的东西,偶尔也想买一点吃食,赵彻却不许。
从小吃的皆是精细的食物,肠胃早已养的娇嫩,他不敢让她吃。
“表哥,我要这个。”
顺着她手指看过去,小摊上摆着一排整整齐齐的银丝糖,色泽乳白,细若龙丝,站在摊前就有扑面而来的甜香。
年轻的小贩忙得意洋洋的笑着介绍:“小姑娘好眼光呐,这燕京城里就数我做的银丝糖最好吃,保准儿甜到心尖去!”
“不行。”
赵彻漆黑的眼眸淡淡扫了一眼:“表妹可曾听闻过龋齿,这银丝糖吃下去,你一口牙得全拔了。”
宋乐仪:“一块没关系的……”
“这位小公子,你表妹说的对啊,吃一块坏不了牙的。”小贩一边说着,一边又吆喝,“走一走看一看啦!刚出炉的银丝糖!保准又香又甜!”
他朝她摇了摇头。
“赵彻!”
小姑娘的声音显然有些恼了。
赵彻闻言,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或许你喊声好表哥我就给你买。”
……
还记着呢。
宋乐仪自然是不肯叫,她眨了眨眼睛,卷翘的睫羽之下一片狡黠,倏地伸手,直接捏了一块银丝糖直接放到嘴里。
赵彻:“……”
“表妹如今倒学了几分无…”
还不等他说完,宋乐仪又掰下一块银丝糖塞到他嘴里,堵了他的话,笑吟吟的问:“好吃吗?”
眼前的小姑娘眼睛明亮,而银丝糖入口即化,口腔溢满的是他往日并不喜欢的甜腻。
赵彻喉咙滚动,将那化成糖水的银丝糖吞咽了下去,而后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