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么说。”蒋元越煞有其事地在他面前比了一下,“你得从现在看将来,咱俩这样不学无术的,将来肯定是回家种田,最多去镇上当个什么学徒伙计,但人家宋子墨就不一样了,人家学问好,将来是要考功名的,且他如此勤奋刻苦,将来少说也是个举人。”
谢翼颇有些不信地抬眸望了宋子墨一眼,不屑地翻开了面前的书本,扯了扯嘴角:“老子只是不想学,学起来肯定比他好多了。”
“你就吹吧你。”蒋元越身子往后一仰,也懒得搭理他了。
傍晚时分,暮色渐沉,田间的农民都陆续收工回家,家家户户燃起油灯,鸡鸣村上空飘起缕缕炊烟。
枝枝在厨房跟着林氏学炸油饼,用筷子夹了一个捏好的面团,小心翼翼地放心煮沸的锅里,油锅很快噼里啪啦响起来,溅点油水。
“小心点。”林氏耐心地提醒她,“待会儿翻个面,等到两面焦黄的时候就可以捞出来了。”
枝枝点点头,仔细观察着锅中面饼的变化,耳朵却听到厨房外面似乎有什么动静。
“好像外面有人?”枝枝望了林氏一眼。
“是不是你哥哥回来了?”
枝枝放下手中的筷子,擦净了手,“我出去看看。”
她走出厨房,看见院子门口站着一个蓝色衣裳的男子,身形很是眼熟。
“子墨哥哥,你怎么来了?”看到出现在眼前的宋子墨,枝枝很是惊讶。
“枝枝妹妹……”宋子墨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枝枝,“我……我就是不放心,想来看看你。”
她终究放心不下枝枝,放学后向学堂的夫子,也就是他的父亲,打听了谢家的地址,摸着路找过来了。
枝枝闻言一笑:“有什么不放心的呀,我在这挺好的啊。”
宋子墨闻见院里飘来的香气,又看见枝枝方才是从厨房中出来的,不由问道:“你在做饭?”
“是啊。”枝枝很自然地答道。
宋子墨却蹙起了眉头,作为从前的邻居,他知道枝枝娘是有多疼爱这个女儿的,在家从不让她干一丝家务活,枝枝更是从未下过厨。
这才过去多久,她就会做饭了?
想到如此,宋子墨就忍不住了,他坦言问道:“枝枝妹妹,你老实告诉我,谢翼他……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是打你了,还是虐待你了?”
枝枝忍不住扑哧一笑,好笑地盯着宋子墨,“子墨哥哥你说什么呢,哥哥他真的没有欺负我。”
宋子墨却不相信,坚信枝枝就是胆小才不敢说出实情,他想了想,又道:“我今天看你……走路的时候有点困难,是不是……身子疼痛?”
枝枝这才想起来,下意识活动了下身子,昨天爬山的后遗症,还是有些酸痛,她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是啊,是有点痛。”
“你还说他没有打你?”宋子墨蓦的提高嗓音,几乎顾不上那么多了,伸手就去扯枝枝的手臂,想要撩开她的衣袖查看有没有伤口,心急道:“他打你哪儿了?胳膊?后背?还是全身?”
猝不及防被撩开半个手臂,枝枝几乎吓了一跳,连连往后躲闪,一边阻拦着他的动作,一边不悦道:“子墨哥哥你疯了?我真的没有……”
“宋子墨你给老子放手!”
一声厉喝从身后传来,下一刻枝枝就被粗蛮地拽到了旁边,谢翼突然拦在她面前,恶狠狠地盯着宋子墨,“你他娘的动手动脚干嘛呢?”
宋子墨沉默地垂下眼眸,却不是被谢翼吓的,虽然方才只是轻轻一撩,他也清楚地看见了枝枝细皮嫩肉的皮肤,没有他想象中的青紫伤痕。
看来他是真的误会了。
宋子墨也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作为有多不适,他诚恳地望着枝枝,道歉道:“枝枝妹妹,实在对不起,是我伤害到你了……”
枝枝却开始对他有所防备,警惕地躲在谢翼的身后,几乎不敢看他。
宋子墨知道他让枝枝生气了,也不敢求得她的原谅,再三道歉之后就默默离开了。
枝枝这才心有余悸地从谢翼身后站出来,后怕似的抚拍着胸口,“哥哥,方才谢……”
“季枝枝!”
谢翼怒吼似的喊了她一声,枝枝茫然地抬起眼眸,看见谢翼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紧盯着她,声音几乎咬牙切齿:“你翅膀硬了是吧?”
“你才多大,就学会和人勾搭了?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你倒是好意思,我娘还要脸呢!”锐利的眸子注视着她,口中却说出最难听的话语。
枝枝瞪大了眼睛,死死地咬住嘴唇,才没让眼泪掉下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谢翼,他就这么讨厌她,这么不信任她,要用这么难听的话语羞辱她吗?
枝枝最后还是忍不住,眼圈红了又红,泪水终于泛滥而出,她用力抹了一把眼泪,恨恨地看了谢翼一眼,然后转身跑回屋里去。
她怎么还哭了?
谢翼站在原地愣愣地望着她的背影,才说上两句就哭了,该生气的明明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