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问的是你啊,班长。”严肃笑得似孩子般天真无邪,他穷追不舍问:“你喜欢余夏么?”
程斯年眉峰微蹙,似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余夏抿着唇,微微抬头望着程斯年,隐隐能察觉到空气中凝滞的气氛。
她哈倏尔哈笑了一声,捂着肚子指着严肃道:“你想什么呢?!班长就是怕我出事儿……”
“不喜欢。”程斯年薄唇轻启,声音凉薄。
严肃歪着头,似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这样啊……”
“严肃,以后别乱说……”余夏似没了此前的活力,声音沉了两分,身上透着一股浅淡的落寞,连笑都扯不出来了。
严肃耸了耸肩。
“走吧。”程斯年微微蹙眉道。
等出了学校,程斯年坐着公交车一走,留下站在站台前的严肃和余夏,严肃还欲再挑拨两句,搅乱一池浑水。
谁料,余夏蓦然朝地上蹲去,抱着膝盖也不顾周围还有人,“呜呜呜”就哭了起来,梨花带雨哭了起来。
这一哭,引来不少或疑惑或探究的视线,又因为他跟她站在一起,免不得无端端糟了非议。
他抚了抚额蹲下身来,尽量露出最完美温柔的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怎么了?哭什么?”
晓是他聪明绝顶,可也不知该如何关上女孩子的水龙头。
余夏恨恨瞪了他一眼,别过脸去继续哭。
“不就是一个程斯年么?他不喜欢你,你喜欢我啊……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做我女朋友……”想想那场面,江宴和程斯年脸上的表情该很精彩。
“他……不喜欢我,他就是……不喜欢我……”余夏将头埋在膝盖里,哭得瓮声瓮气,“你根本……不知道我多喜欢他……”
“你!”她抬头,抓过他的手就狠狠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骂人时由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显得绵软道:“都是你!都是你!”
严肃被咬得闷哼了声,慌张将人推开,一下子坐在地上,甩了甩手委屈道:“余夏,我好疼的。”
不管怎样,他不想失去接近余夏的机会。
可他哪儿知道,失恋的人是不讲道理的。
余夏瞪着红彤彤的眼眶怒吼道:“闭嘴!”
当即,严肃被她吼得一愣一愣的,与此前在教室里乖巧绵软,任人欺凌的模样相去甚远。
哭了整整两个小时,余夏才恢复点神智,泪眼朦胧被严肃送上了公交车,坐在后排座位上,大颗大颗眼泪滚下来,时不时抽噎上一两声,将头望向窗外灯红酒绿。
“有那么重要么?”严肃似笑非笑问。
余夏转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活像他是那打鸳鸯的棒子,吸了吸鼻子望着他半晌才道:“那要是,就是那么重要呢?”
“你还没见过更好的,譬如我。”他歪着头,笑得阳光灿烂。
却听,余夏嫌弃的睨了他一眼:“小屁孩,喊姐姐吧。”
语罢,她转过头望着窗外流窜而过的车水马龙,灯红酒绿,就不再说话了。
小屁孩儿?!
这无疑对他而言是感情史上的打击,踩碎了他那颗将将茁壮成长的男性自尊心。
不可否认,在长久的时间里,他在父母身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爱情,充斥着算计和金钱。
而他仿似工具一般维系着这段岌岌可危的关系。
是的,关系。
他不被冠以“江”姓,像是车间合格却无法贴上标签的产品,尴尬的被放在货架上,还得承受旁人异样的目光。
有时候,他真搞不懂江宴,口口声声喊他“江肃”。
世界上,哪儿什么江肃?
有的,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严肃。
在他的生命里,唯一一次见严芷柔哭得撕心裂肺就是那次将他摁在水池里佯装“自杀”,可太过冰冷的记忆捂不热他的心脏。
余夏哭得却不一样,充斥着难过和痛苦,就像被剥离了最重要部分。
一哭,停不下来。
他甚至能想象,她眼眶里还能再挤一挤泪水,再开闸,找个没人的地方再哭上一顿。
女孩子,好奇怪啊。
女孩子,好麻烦啊。
那晚后,余夏得了重感冒,请假三天。
38黑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