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势,眼神疏淡清冷:“请坐”。
余夏从十八岁那年就不爱笑了。
若是笑,也是遵循商场上“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法则,要她笑,就没什么好事。
地上的陆建挣扎着爬起来,站在茶几遍指着余夏控诉道:“爸爸,她找人揍我!”
“和陆伯伯说话的时候,有些人还不配站在旁边。”余夏望着陆程辉淡淡一笑,像是在嫌弃一只在叽叽喳喳叫唤的小麻雀似的:“好吵。”
陆程辉眉峰皱了皱,瞥了陆建一眼低斥道:“闭嘴。”
传闻余家继承人是个草包,可就方才那一通电话,魄力十足,此刻咋然一见,哪儿有那群女人们说得不堪。
手段气度,都不输男孩子。
见他时,连丝毫紧张都没有,就像是余向城附体似的坐在对面,毫不怯场,像是在真正谈判。
陆建被吼了一声,委屈的咬着唇,欲撩开伤口,就被旁边西装革履的人给踹倒了摔在地上,他震惊的滚在地上,“你!”
“现在可以谈了。”余夏满意笑了下。
陆程辉道:“洗耳恭听。”
余夏神色淡淡叙述了一遍方才发生的事情,然后笑道:“陆伯伯,如果你不信,你可以问问周围的客人们,他们可都看到了。”
这模样,不讨回公道誓不罢休。
就这手段雷厉风行,又魄力十足,闹到余向城哪里,死磕一通,恐怕谁都讨不到好。
“我信,”陆程辉沉吟了一下,压根没想到陆建竟然敢羞辱余夏,眼底隐隐有几分怒意,面上却笑道:“余夏,我会回去好好管教的。”
余夏笑了笑道:“这是陆伯伯的事,我没有权利干涉。不过……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是未成年人,犯错就该由陆伯伯负责……”
“你放心,陆伯伯会的。”陆程辉言笑晏晏道。
俨然是一派合作共赢的官方模样。
余夏笑道:“这我就放心了,今天陆建骚扰我和我朋友,砸烂了酒吧里的东西大概八万九千块,我雇佣了四个人帮忙打架,每人三万,应该是十二万,另外全酒吧的人都被这回的动静给吓到了,所以,我为了安抚他们,就请他们喝了酒。账单大概是十几万吧。”
陆程辉望着对面侃侃而谈的余夏,微微怔愣。
晓是他纵横商场,也没见过这么会算计的女人。
余向城,到底生了个什么样的女儿?
合着,早就等他说一句“会负责”。
“陆伯伯,我和我朋友都受到了惊吓,我的话就算了,至于我朋友的精神损失费你看着给就成……”余夏微笑,像是给他留了余地似的道:“当然,如果陆伯伯没带那么多钱的话,我卡上还能随便刷一刷。”
“怎么会,这些事情,长辈们会处理好的。”陆程辉心里跟吞了苍蝇似难受。
这女孩才多大,出手就算计了他将近五十万。
他冲助理挥了挥手,“还不去处理一下。”
余夏转头冲旁边四位西装革履的男人,难得抱拳俏皮笑道:“谢谢几位壮士,领钱去那边,每人三万,小女子金口玉言!”
四个男人噗嗤一笑,连声道“好”,就走过去找陆程辉助理拿钱了。
地上的陆建看着拿钱的男人,徒然有种:我自己拿钱揍了我自己的观感。
事情,并没有花太久时间处理就结束了。
陆程辉带着陆建告辞,至于地上那几位高三男生,拿到空隙随着陆程辉跌跌撞撞跑出了酒吧。
容诗语唱完最后一首歌,将吉他挂在原来的位子上,依依不舍的抚了抚琴弦,咬着下唇,卸妆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来,酒吧老板叹了口气给她结算了工钱。
被陆建这么一闹,酒吧驻唱的工作是没法做了。
要是被捅到学校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在酒吧后门,容诗语看到余夏,她有些别扭的躲闪着余夏的视线,右手拉着书包袋子,声音低低的:“今天,谢谢。”
这世界,或许并不是那么糟糕。
余夏掏出一根手电塞在她手里,笑道:“路上黑,刚在那边小卖部买的,勉强用用吧。”
“我、不用。”容诗语推拒,讷讷道。
心底酸酸涩涩的,她好久都没接受过别人的善意了。
“借你的,明天还我。”余夏塞在她手里,朝酒吧另一边走去,摆了摆手道:“明天见。”
容诗语愣了下,掌心握着不大不小的手电,“啪”的一声打开,灯光瞬间扫了一波黑暗。
好像,有什么东西渐渐远去。
雨水淅淅沥沥的下,空气里弥漫着树叶的味道,隐蔽处不时传来昆虫的鸣叫声。
容诗语找到自行车,拿钥匙解了锁,将电筒放在车筐里,手电探照着前面的路,拉了兜帽骑上自行车朝前面行驶。
前方,依旧是光明与黑暗的重复。
但是,她现在也有手电去度过那段黑暗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