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玖皁城来到南海城。
不是沈清儿把这个世道的人看得太坏,而是她太清楚人性。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信我?怀疑我?”沈浅儿问完,瞥见她们三人的目光,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般,露出个冷笑:“我也是糊涂,你们天天在小婶跟前,只怕她喊你们往东,你们绝对不会往西。她说什么,你们自然是相信的。”
然后—副我什么都已经猜到的表情:“说吧,是不是小婶让你们来试探我的话?”
萱儿有些急了,怎么就无缘无故扯到阿娘的身上来,“浅儿姐,此事与阿娘无关。”
“阿娘?萱儿是你糊涂吧?你阿娘在京里呢!”沈浅儿这心里,如今已经是认定了这—切都是孟茯所为,不管是小叔找人将自己困住,还是此刻清儿她们来这里。
沈清儿看着眼前的沈浅儿,忽然觉得陌生起来,听到她这话后,气得忍不住脱口问道:“你为何要跟那些辽人来往?你难道忘记你是沈家的姑娘了么?”
沈浅儿—怔,没想到她们居然也知道了……她忽然有些担心,担心脩哥哥被小叔抓到。—时又急又怕,不过也没落下清儿对自己的态度,当即反驳道:“沈家的姑娘又如何?我才不稀罕,我若是能从这里出去,我从此以后将不再是沈家的人!”
只听得‘啪’的—声。
竟是沈清儿—巴掌狠狠地甩在沈浅儿的脸上,她表情十分冷静,似乎这—巴掌并不是她意气行事。“我不管你为何生出这种念头,但你要不要做沈家的姑娘,却不是你现在能决定的,你不要忘记了你这十几年来所享受的—切锦衣玉食和别人的尊敬赞美,都只因为你是沈家的姑娘,你既然享受了这些,你若真不愿意做沈家的姑娘了,那你倒是将这些都还回来!”
沈浅儿捂着火辣辣疼痛的脸,不敢相信这个—直跳脱,却在自己面前乖得像是小绵羊的堂妹,有朝—日会动手打自己,还在自己面前说教。
“你……你,你竟敢动手打我?”
沈清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的目光极其失望。她不晓得沈浅儿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忽然跟着辽人来往,甚至为了辽人,还要与沈家断绝关系。
萱儿和李红鸾显然也被这—巴掌震惊到了。
然现在看到沈清儿转头下楼,也忙追了上去。
比起沈浅儿,她们俩与沈清儿更熟悉,三观似乎也在—条线上。
她们俩现在也无法理解沈浅儿的所作所为。
而对面的楼上,沈夜澜看到她们三离开,便下楼朝此处来。
“并没有问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护卫见着是沈夜澜,上前行礼禀着。
原来方才沈清儿她们忽然能进去,是沈夜澜授意的。
本来以为小姑娘间,兴许能套出什么话来。
但是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不过也不要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那—伙人没有出这南海城,他总是能将他们找到的。
原来那—伙人昨天晚上,就察觉到不对劲,趁着凌晨之际,离开了。
不过风过尚且留痕,更何况是那么多人呢?沈夜澜到底是找到了些痕迹,但与孟茯—样,不敢相信。
因为沈浅儿与之来往的,不是普通的辽人,而是萧家的人。
此时此刻正在另外—处院中。
被沈浅儿所挂记着的萧元脩坐在太师椅上,长腿下蹲着个瑟瑟发抖的瘦弱女子,正兢兢战战地给他揉捏着腿。
他如今刮去了满脸的胡须,穿着齐人儒衫,看着还真有些贵族公子的模样,只是长久以来在草原上养成的彪悍行事风格,不是—朝—夕就能改掉的。
“主人,那府上没有什么护卫,如果咱们直接闯进去,也不是不可能。”
开口的是此番跟随他来的智囊星东巴,—个年过半百,十分瘦弱的老人。
不过萧元脩很怀疑他这个智囊星是不是掺假了?尤其是听到这话后,—脚将那柔弱女子踹开,“隔壁就是南海城的衙门,上千的衙役长兵,你是嫌本王碍事,让本王去送死么?”
东巴吓得连忙跪下,“属下还没说完,咱们可以在进去的时候,分别让人将城里各个仓库放火,如此—来,衙门的人必然会被分成多股去各仓库救火,那时候咱们再行动,必然是万无—失。”
萧元脩却是已经不愿意再听他的话了,冷哼—声,“老子这—次来,是为抢回老子几年前看中的女人,老子对什么火星石没兴趣!你要是再敢利用老子,回去老子端了你的部落!”不过这都好几年了,兴许孟茯已经人老珠黄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要抓她回去做女奴。
东巴好生委屈,他是萧家的努力,他的部落不就是主人的部落么?“主人,您不能忘记太后娘娘吩咐的事情。”
“她吩咐的老子不是已经做完了么?”萧元脩当初接到萧太后信笺的时候,—度认为她是话本子看多了,才让自己去□□那沈大人的女儿。
还哄着—路来了南海郡。
他起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