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夫人,“我也没求你们我生下来。”
“大哥,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秦宝珠难以置信地看着秦泊,只觉得此刻的他无比陌生。
可秦泊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便一瘸一拐地出了房间。
他心里虽是绝望,可也不能不管,她们是自己的至亲。而且父亲不在,他作为这家里现在唯一的一个男人,更不可能倒下,需要撑着等父亲回来。
母女俩只搂在一处,如今正是六神无主,哪里去管他?
可秦淮出了这房间,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听着里面的哭声,到底是不忍心,终究还是没走。
这时候只听见里面传来母亲的声音,“你爹说的对,他天生带残疾,我们不得已将他做庶子来养,只怕那心底是何等怨恨我们,早叫我留意一些,是我自己糊涂,想着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不会看错的,哪里晓得果然叫你爹说了个准,他真真是没安个好心。”
本就没走的秦泊将这话尽数听了进去,心里最后一根稻草也彻底断了。
他还指望父亲能分辨是非断清明,没曾想这一开始就将自己排除在家人之外的是父亲。
他没有继续再留下去,也不晓得往日自己疼爱的妹妹与母亲说着什么,只拖着一瘸一拐的身子,疲惫不堪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看着这精心打理的院子,脑子里全是母亲和妹妹的那些话来回交替着,他不由得一把将桌上的花瓶打碎。
没有了归属感,从头至尾他都是个可怜人。
此刻的他就好似那风中浮萍,好不容易才滋养出来的根须,被至亲之人无情斩断。
身子顺着桌子慢慢地滑下身,最后坐在地上,身旁破碎的瓷片将他的手指刮出道口子,鲜红的血液好似一条肥硕的虫子,争先恐后地从伤口里流出来。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忽然听得钟楼里传来的声音,竟然已是子夜时分了。
他爬起身来,环顾着四周,却是哪样都不属于他,他好像也不该出现在这里,舔了舔受伤已经凝固的伤口,一瘸一拐出了镇北侯府。
回头望着那偌大辉煌的府邸,忽觉得自己好似一头丧家之犬一般。
沿着这熟悉不已的长街一直走,此刻却觉得无比陌生。
忽然,听得前面传来些说话声,有些熟悉,不由得抬头看去,只见几个歪歪斜斜的人影扶在一起,正是从酒肆里出来。
京城戌时三刻就宵禁了,这个时候还敢在街上游晃的,除了那些个贵公子们之外,哪个敢?
但正经的嫡出公子,却也不会这个时候醉醺醺地出现再街上,所以这些人,都是些庶子罢了。
他们虽是醉了,但看到如此落魄,受伤还有一道血红伤口的秦泊,一时清醒了几分,“哦哟,秦大哥这是作甚?”
几个人一下围过来,吆五喝六,问七问八,终于叫绝望中的秦泊恢复了些神志。
“我没事。”他虽这样说着,只是也忍不住回头朝已经看不见的镇北侯府望去,“只是如今也没个什么去处了。”
对方听得这话,其中一个人猛地拍着手,“没地去?和我们一起去南海郡干一番事业吧!”
原来这几个庶子因时常被主母打压,又或者是捧杀,但脑子还是好的,如今年纪越发大,心里头有了自己的想法,都想给自己寻个出路,家里行不通,资源有限分不到自个儿的身上,于是也不晓得哪个先开的口。
说是去南海郡,那边正是缺人之际,他们虽是吃喝玩乐之徒,但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会,便是做不得大学问,考不上状元郎,但也是识文断字的,去那边的书院里做个教书先生,也好比在这里每月拿那点月钱,还要受正房欺辱。
秦泊也是一口气堵在心头,听到他们的话,“好,我与你们一同去!”
只是众人见他孤身一身人,连行李都不带,只道:“你就这样去?走着去还是讨着饭去?好歹取一些盘缠啊!”
一个胖小子又提醒:“还有名碟身份,最不可少的。”
于是秦泊还真又回了镇北侯府。
他母亲和妹妹还在正院里,半夜三更哪个管他?
他取了些盘缠,拿了自己的户籍文函,只是看着上面写着庶出两个字,觉得刺眼无比。
当即一刻也不想再留下去,只背着包袱,一瘸一拐去那约好的酒肆,和大家一起集合。
不晓得为何,这等待中,他竟然觉得忽然热血沸腾起来,对于这往后余生,一下又充满了期待。
他到了没多会,就有人陆续而来,等着公鸡叫第三遍的时候,七个人便都来了。
可见都是下定了决心的,谁也没带个小厮,走得也干净,只拿了盘缠和自己的户籍公函,别的多余的什么都没带,城门一开,便凑钱买了个马车,七个人轮流休息赶车。
南海城的早晨比京城的还要早一些,这个时候太阳已经爬到树梢上了。
韩宣云昨儿从孟茯府里出去,也没回去,跑到星盘山,赶了一趟夜里的货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