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茯看过信了,也觉得这房相明显偏袒了小崔氏,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居然轻飘飘一句索性大家都没事,就此作罢!
别处做补偿?哪个像是缺银子的人了?
沈昼言的意思,他不想就这样作罢,如果小崔氏不得到处罚,他那意思是,就算是撕破了脸皮,他也要告到衙门里去。
但一处是贤名在外的房相,一面则是儒门大家,少不得是要引起轩然大波的,因此他此番来信知会儿女一声,只愿以后与房家那边撕破了脸皮,儿女们不要怨恨他做事太绝。
他这样做,只想为枉死的岳母大崔氏,以及缠绵病榻多年的儿子求个公道罢了。
孟茯其实是有些意外的,沈昼言性子散漫,这一次却坚决不点头。此刻看着沈清儿情绪激动,连忙拉过她到身边坐下安抚着,“索性,你阿爹这次是护着你们的,他愿意为了珏哥儿和你阿娘,去状告你外祖父,这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勇气。”
沈家虽说也不寻常人家,可到底是没有实权在手,可房相不一样。
他大权在握!
沈昼言这又是他女婿,女婿状告岳父,少不得要受人指责辱骂的。
沈清儿方才顾着生气,如今听到孟茯的话,才想起她阿爹来信里主要原因是什么。一时便担心起来,“我阿娘性子软,不晓得还能不能帮他半分,若是外祖父那边说几句软话,她就放弃了可如何是好?到时候我阿爹这个做女婿的,真的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孟茯虽也担心,但想到沈大哥那头做事英明果断,沈夜澜这里就更不必说了吧?这沈二哥到底与他二人是一母同胞的,总不能是天上地下的差别吧?
沈珏也担心起来,只朝孟茯看过去,“小婶,我是当事人,我想亲自去一趟京城!”他从前只觉得他阿爹是不靠谱的,不大管他,可是仔细想来,他虽不能事无巨细地照顾,但大事上面,还是向着他们的,没糊涂。
到底是有那骨血相连,父子之情,他爹又是为了他讨公道,从前的不好便一扫而尽,只记着沈昼言待他们的好处。
孟茯倒是想满口答应,此时此刻的确是一家人在一处才好,可沈珏的身体她还是不放心,为难不已。
沈清儿也满怀期望地朝孟茯看去,显然也想跟着一起去。
孟茯手底下如今能使唤的除了玲珑和剑香之外,没得旁人了,书香要留在府里。
成事他们,全都去朱仙县那边了,两个儿子年纪又不大,如今还跟着护送物资,以保证朱仙县老百姓和将士们能正常生活。
手边竟然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闲人出来,她正犹豫着,若不玲珑或是剑香,打发一个送他们去?
这时只瞧剑香急匆匆进来,不及喘口气就忙禀:“快天亮的时候,有海盗妄想在沙子村登岸,总共两千人,被咱们的火星石炸了大半,剩下的都抓起来了。”
听到战事,这些个家事,哪里还顾得上,众人齐齐都朝剑香看去,沈珏更是担忧地问道:“咱们伤亡如何?”
“牺牲了两个,重伤八个,轻伤三十来个人。”剑香说着,又添了一句:“咱们的人太少了,那沙子村里,左右才五六百将士罢了,若不是有那精铁所锻造的甲衣和武器,还有这火星石,只怕伤亡更惨状,指不定那些个海贼已经从沙子村杀上岸来了。”
“是了,两军数量悬殊太大。”也不是一个海贼团伙,而是所有的海贼团都聚集而来,那得十几将近二十万人啊,南海郡拿什么去拼?
因此只问着,“朝廷那边的支援,几时才到?”
不提还好,提起此事,剑香就有些恼怒:“早前就说让在涠洲城外的定北军过来帮忙,但后来又说怕他们水土不服,来此帮不得半点忙反而添乱,又说从京里调。”
可京里哪里有什么人?御林军么?还是城外的禁军?
玖皁城倒是有,可那里紧邻双燕关,提防着辽人,根本就动不得。
孟茯听到这里,一时心凉了半截,这关键时候朝廷还抵不上老百姓有用,她哪里还不懂当初沈夜澜不愿意入朝为官,是为何缘故了!
颤抖着身子跌坐到身后的椅子上,有些绝望,又有些愤怒:“这样说来,一直是没有援军?”
剑香颔首,“如今咱们就指望着星盘山的老师傅们。”早些将那改良的弩炮塔做出来。“不过,我昨晚见着了成事,听他说三皇子倒是召集了不少人,少不得有三四万,如今正分批往南海郡赶来。”
“三皇子?”孟茯有些意外,前些日子他跟着石头县送药材到朱仙县的队伍时,孟茯就有些疑惑,觉得他又想图谋什么。
但现在听到剑香的话,一时只觉得越来越摸不着三皇子的所作所为了。
皇子殿下们,手底下哪里会没有一点兵力呢?当藏都藏不及,他如今却都召集来对抗海贼……
即便是赢了,他也不会得朝廷半分褒奖,指不定还要一张圣旨,革了他所有职,找一处小院落将他豢养起来呢!
再严重些,直接一个谋反罪名架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