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南海郡里托了三祖爷爷和三祖奶奶您的福,说是百业待兴也是不夸张,书院又兴起,最是欠缺的不是那笔墨纸张,而是这书本,所以小半船的书呢,我和老爹不得不都一起去,把店子交给小子们看着。”
沈墨兰见他还不说正题,心里着急。三祖奶奶是个大忙人,如今特意问起自己的事情,哥哥还不赶紧切入正题,三祖奶奶哪里有这么多闲工夫?于是见他还要说这沈家上头管理人员的事情,忙将他给打断:“哥哥,您倒是说说对方是什么人家啊,三祖奶奶是有见识的,是好是歹,一听便晓得。”
又道:“你和爹爹将我做这掌上明珠一般养大,如今总不能叫我不明不白嫁了出去吧?”
沈胖胖这才道:“未来妹婿姓钟,是头几年的进士,祖上是禹州的,不过被金人强占了去后,便是随着家里到处走,没有个固定的落脚处,不过这倒也不难,他本就是为官之人,上头指着去哪头,就要去哪里的,白白置办家业,也不得居住,倒是浪费银子。”
孟茯不晓得这几年进士是哪一届,但听着倒也是靠谱的,便问:“如今在何处高就?”
沈胖胖笑道:“这倒是巧了,听说要去做仙莲县的替补典史。”说罢,似乎有些替那钟文颂不值得,甚至是有些气恼道:“他真真是个有才学实干的,这一路上见着那河岸莺歌花丛,也是能作诗赋词的,可惜叫人妒忌,好好的一个进士郎,居然只能屈身做个小小的典史官。好在这钟兄弟是个极其豁达的,只说这典史也是不错的,少了那一身官服,更能与老百姓一处贴心,做些更多的惠民的好事情。”
典史是没有官服的。
“照着你这样说来,倒是个不错的人选,不过他父母兄弟,可是随着来就任了?”若是父母兄弟好大一家子,而且刚才听沈胖胖那话,他这家中也没有什么家业,就凭着钟文颂这点俸禄,只怕是养不得的。
沈胖胖笑道:“来了来了,亲家也是十分和善的人,我和老爹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想着妹妹往后能得好日子过呢。”又说兄弟有两个,一个是秀才公,成了亲的,打算到仙莲县里办个私塾。
还有一个弟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还在读书。
孟茯听罢,心里已经十分有数,这全家生活来源,还就真靠着这钟文颂了,心里对这桩婚事已经是十分不满意,但她并非是沈墨兰的父兄,而且婚事都定下了,于是只得问着沈胖胖,“既然如此,诸多人口,纵使是能求衣食,可都住在一处里,牙齿舌头尚且还要碰到,墨兰这样的性子,怕是要任人搓圆捏扁。”
沈墨兰自己更是着急,拽着沈胖胖的手臂,“哥哥,你们是糊涂了吧,趁着那三书六礼还没过,快些退掉吧。”
沈胖胖却是早就已经有了主意,“这有什么,我和老爹拼死拼活挣钱,不就是给墨兰花的么?到时候给她在外凭一处房屋,单住就是了。”
孟茯心说到底是年轻,想得太简单,而且这才认识就要结亲,到底是莽撞了,便道:“进来都没有什么好日子,既是打定主意要定亲,事关墨兰一辈子的幸福,莫要太着急,须寻个好日子才是。”
沈胖胖连应,“正是这样的,来时我在路上专门找了个算命先生算了一回,得下月十八呢,所以我也不着急接墨兰回去,还要叨扰三祖奶奶您一些日子。”
这倒是不打紧的事情,索性墨兰乖巧也勤快,只是说了这么半响,也没讲那钟文颂如何救他们的事儿,孟茯只得再问。
方晓得是这父子俩当时着急拿货走,不小心遇着了那敲竹杠的船家,争吵起来,险些将这一艘书本给翻到江水里,沈胖胖父子更是与船家几个打起来,他爹还掉了河里去。
幸得当时得了这钟家包的小船路过,救了他们父子,又与那船家讲道理。
说罢,沈胖胖见自己来得多时,也不好继续再坐下去,只盯住着妹妹少吃一些,忙给孟茯磕头,先回家去了。
他倒是高高兴兴走,可是沈墨兰却是神情恹恹,再也没了半分好心情,眼圈更是红了一圈,“仔细论起来,不过一面之缘罢了,就草草将我的婚事给定下,实在是草率。”说罢,朝孟茯求道:“三祖奶奶,我也不求将来能像是您这般好运气,能找到一个同心同意的夫君,但好歹不要让我嫁给这没曾谋面的人罢?”
其实她还是想说,为何姑娘家就必须要嫁人成亲呢?她跟着玲珑她们一样,一直留在三祖奶奶身边不行么?
这事儿孟茯只能劝,盼着那钟家真的是户好人家。
沈墨兰的婚事,到底由不得她来做主,所以听到沈墨兰的话,也只能好言安慰着。
且不说沈墨兰因着这事心情低落,闷在屋子里如何。
孟茯这里忙,沈夜澜又出了门去,而且当夜回来得又晚,孟茯早就歇下了,哪里顾得上与他说?
翌日又请大夫来给沈珏复诊,听着身体果然逐渐恢复了不少,放心了不少。
左右手边琐碎事情一堆,也不晓得自己在忙个什么,连若飞若光那边,也只能打发人去送些东西,晓得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