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是这种人!”小赵氏喝了一声,扶着扶手缓缓坐下身,只觉得一时脑子昏沉,头重脚轻。
显然不信,这是自家姑爷能干出来的事情。
大赵氏也好不到哪里去,信她可是放在房间里的,这何家姑爷是怎么从她房间里的信都偷走?如此悄无声息的,那岂不是自己房里发生的事情,他都了如指掌?一时只觉得越想越是骇人,手脚冰凉,浑身发抖。
当下,这反而才是最要紧的事情,一定要搞清楚,他如何将信拿走的。
大赵氏几乎是颤抖着声音交代妹妹和侄女,“此事,先不要声张,咱先将这家里的老鼠抓出来在做决断。”
小赵氏连连点头,可魏娇最担心的是三个孩子,“可孩子们怎么办?”
大赵氏当下就做了决定:“先委屈孟大夫,求她莫要放人,又或者咱们自己找人去接,将孩子安排到别处去。”说到此,看朝魏娇:“娇儿啊,不是姨母一定要你母子骨肉分离,可是何家此举,着实骇人得很。”
可说完这话,却发现魏娇脸色有些不对劲,忙叫了她一声:“娇儿?”
魏娇如今脸色惨白,只因她想到前些天里,夫君兴致冲冲地跟她说,琪哥儿的心疾有救了。
他在外认识了一个番邦外来的大夫,说是有能救好琪哥儿的病症。
她当然不信,这自古以来,就没有听说这病是能救的,能多活几年,都是要看造化。
所以心里好奇,那日番邦大夫来了,她本想去听一听,看这番邦大夫是打算怎样救的,但刚走到外面,就听着里面传来那番邦大夫说什么换心的话。
于是便没有再听下去。
那时候听了,只觉得这番邦大夫简直是胡说八道,且不说心脏割下了人就没了,就算真能换,可是到哪里去找一个?
谁还能长两颗心
早些时候听说有人得了怪病,是需要亲人血肉做药引子的。所以这会儿她便想,莫不是那心脏的来源,是在这三个孩子身上?
正因是想到这里,她才觉得整个人,这一瞬间好似跌入那万丈深渊里一般,脚下就是那无尽的地狱。
琪哥儿是自己的孩子,那三个孩子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啊!
此刻听到大赵氏唤自己,猛地回过神来,“姨母,他是想要孩子们的心啊!”说罢,忍不住痛声哭起来。
她这话没头没脑的,大赵氏和小赵氏有些不明白。只是见她哭得如此难过,忙起身过去扶她。
魏娇哭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一些情绪,将自己的猜测与她二人说道:“家里不日前来了个番邦大夫,说能给琪哥儿治病,但是要换心,如今他忽然备着我要接三个孩子,只怕是要将他们的心换给琪哥儿。”
大赵氏听罢,只觉得骇人听闻,“阿弥陀佛!这是剜人心脏,死了要下油锅的,怎可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小赵氏也忙道:“你劝了没?这样骇人的事情,姑爷怎么能信?”
“他只怕是信了,最近那番邦大夫一直在府上。”魏娇哭着说道。
大赵氏和小赵氏都傻了眼,也是好一会儿才将情绪稳住了一些,只听大赵氏说道:“莫说那三个孩子是你的亲生骨肉,就算是别人家的,可也是好好的一条性命,这跟杀人有什么两样?”
大赵氏是当家主母,虽然也处置不少人,直接拿板子打死的就两三个,可那是因为下头的人使坏在前头。
可若飞三兄妹都是好孩子!
小赵氏早年家里和妾室闹得厉害,靖国公又是个生性风流的,她自己手下就弄死了几个侍妾通房,可这眼下的事情跟那些事儿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也看着魏娇道:“娇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莫要跟姑爷一起犯了糊涂。这人没了心,可活不得的。”
其实,小赵氏的是私心是,那琪哥儿得了这样的怪病,活不久的,姑爷身体也不好,听说再要孩子,生出来只怕比琪哥儿还要艰难。
所以与其指望着琪哥儿,倒不如她这做母亲的出些力,把那三个孩子好好养起来,以后女儿老了,还能有个依靠。
姑爷家里三代单传,他自己身体不争气,若早早就没了,琪哥儿又撑不久,以后家里的财产都要被族里收走,女儿一个寡妇人家,怎么活?
魏娇还真没想过,会让那三个孩子换心给琪哥儿,所以得了长辈们的话,都连连点头。
三人又抱头痛哭了一回,当下写了信给沈夫人,还打发人跟着去,将这三兄妹悄悄接走。
然后大小赵氏二人,开始偷偷探查家里的奸细。
手都伸到了她们的正房里来,别的地方只怕也不见得干净,大赵氏少不得要跟自家老爷安国公说。
安国公听罢,心里一下有数了,为何朝堂上,自己打算做的事情,那何尚书总先朝前自己一步。
白白抢了几样功劳。
他从前百思不得其解,只当何尚书和自己想得一样,还每次都是他先禀到圣前,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