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若不是被逼迫得待不下去,哪个愿意离开自己的故乡?孟茯深深吸了一口气,“咱们走。”她连秋翠家的事儿也不想提了,不然那些尸骨扒出来,又要认为是自己下的毒手。
这会儿已经夜幕了,村里人正忙着煮饭,烟炊缭绕。
几个孩子随着孟茯,手脚麻利地收拾了一些行礼,各人得了两个包袱。
趁着孟茯挖火腿肉和银子的时候,他们将剩下的书本都捆扎好,大家扛着靠烂泥塘走,穿过从前放牛的荒地,也不从村子里绕了,直接去了地母庙,交托给惠德看着。
惠德也听说了些流言蜚语,如今见了他们这身行头,“这是要走?”
孟茯颔首:“您多半也晓得了,如此欺人,还有什么可留恋的?这些书就送给您了,倘若以后愿意读书的,送了也行。”这样忍气吞声孟茯其实不愿意的,所以她家那屋子里,她点了跟蜡烛在床前,待蜡烛燃到一定的时间,就会引燃床铺,到时候房子便会燃起来。
她不但一点东西不会留给这些人,也要叫他们晓得乱冤枉人是须得付出代价的。
既然冤枉自家砸了他们的瓦罐,偷了衣裳撕了床铺,那就如他们的愿。
惠德和尚叹着气,有些可怜他们,“走了也好,方才他们还在打谷场商量着,明天就去你家里找你,要你赔钱,不然就将你卖了城里去。”其实还有更严重的,但是惠德没继续说,怕孟茯忍不住,跑回去同他们理论,到时候只怕反而走不得了。
又道:“沈先生也不见回来,你不如去南州寻一寻吧,如今这旱灾的缘故,你只要有户贴在手,到了哪里都方便落户,也不需要原籍的放行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