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孟茯忙将拉住他的袖子,“这会儿别去。”
“怎了?”沈先生不解,再过一会儿就天黑了。
就听孟茯小声说道:“秋翠嫂子怀孕了,应该还没有一个月。”
沈先生恍然反应过来,倒也不奇怪,他们夫妻既不看书,整日坐在家里,哪里坐得住?
当日,便没有再点灯,天黑就上床睡觉了。
翌日沈先生跟王春桥照例去村子里各家的水井里收水,忽发现村里一户人家里传出了声音。
噪噪闹闹的,听着七八个大汉在说话。
两人也不敢惊动,忙偷偷回去。
来的若是一两个人,还能接济一二,可这听着,少说七八个以上,而且都是大汉子,他们哪里敢冒险?
孟茯正要烧火煮饭,沈先生一步跨进来躲了她手里的火折子。“有人来了,目前七八个大汉,快带孩子们进地窖。”
孟茯听罢,慌了神,急忙将床上的兄妹三人喊起来,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小声道:“村里来了不少人,先躲起来。”
早前孟茯和沈先生就做了很多突发的可能,所以平日里是再三交代三个孩子。
这会儿虽然也慌,但好歹没出乱子,悄咪咪地跟着下了地窖里去。
沈子房在上面将吃的收起来,关了门窗,院子里乱七八糟弄了一回。
也跟了下地窖。
这些日子里,也不是什么都没做,比如这地窖里留了出气孔,还特意挖到了屋后,用长长的竹竿打通芯,埋在地下。
这会儿五人都下来了,害怕氧气不够,便拆了那竹竿口通气。
若飞若光学着沈先生在地上打坐,孟茯搂着萱儿坐在席子上,也不晓得是过了多久,忽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众人顿时神经绑紧,防备地朝地窖口看去。
哪里晓得忽然一只老鼠从竹管里跑出来,孟茯和萱儿就坐在边上,眼见着老鼠要落在她们的腿上,也不晓得沈先生手里弹了什么过来,那老鼠当场就死了。
孟茯吓得汗毛倒立,她最害怕的便是老鼠,恐惧得下意识地朝后退去,一手紧紧捂着萱儿的嘴巴,一手捂着自己。
狼狈不已。
若飞连忙将老鼠尸体捡了过去藏着,不叫她瞧见。
那沈先生又走过来轻轻拍着后背安抚,才好了些。
萱儿从她怀里挣脱出来,小声说道:“阿娘,我不怕老鼠,我保护你。”
只是平静没多会儿,便听到上面传来了脚步声,随即有人说话,并怎么清楚,只听是个男人的声音,中气十足:“村子中央都没人家,何况是这里?瞧这院子乱成这样,哪里还会有人?”
另一个回道:“可井里的水分明有人在取,不然不可能这么一点。”
先开口说话的那人也道:“也对,咱们这一路见了那么多水井,没有一个像是这村子一样干枯得厉害,一口井少说要取慢慢一壶。”
他们这支队伍不就是靠着这样取水而强大起来的么?
后面遇着的一些队伍,都不如他们身体健朗,除了短缺食物,最重要的还是缺水。
两人说了一回,到底没进来搜。
“罢了,就算有人住,只怕也不敢在这村里招摇,指不定是这村里的猎户一家躲在山里呢。”
那山里现在多的是饿肚子的材狼虎豹,他们可不想进去送命。
然后两人声音渐远,逐渐听不到了声音。
到了半夜,沈子房出来探了一回,这一伙人还没走。
好在地窖里有水有食物,还有一个方便的桶放在粮仓后。
可是唯一不足的是,这通风口打开了,总有耗子寻着粮食味找来。
不过一天,就来了七八只。
来一次,就吓得孟茯浑身虚软一回。
到最后她直接靠在沈先生怀里,目光惊恐地盯着通风口,就生怕什么时候又窜来一只老鼠。
她对老鼠的恐惧,只源于上学的时候,寝室里上铺的室友喜欢在枕头边放吃的,又常常没吃完,就引了老鼠过来,甚至在那枕头里下安了家。
室友请了七八天的假期,回来拆枕套来洗,一窝七八天的小耗子从里头争先恐后地跑出来,直接从上铺落到下铺孟茯身上。
她很怕,小耗子们更怕,慌得在她身上到处乱窜。
吓得她当场晕死过去。
此后,对老鼠十分恐惧,已经成了克服不了的心理阴影。
沈子房起先是想要避嫌的,可是孟茯吓得浑身发抖,可怜兮兮地躲在他身旁,叫他有些于心不忍。
所以便伸手拉她,没曾想那时候又忽然跑出来一只老鼠,她吓得直接跳进自己的怀里躲起来,那种条件反射、本能地选择在自己的怀中,让沈子房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缓缓溶开。
孟茯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拽着沈先生胸前的衣襟,她心里最是晓得沈子房是个端方君子,可她是真的怕,长长的睫毛上的挂满了泪珠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