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烟悄悄关上门。
元空站着没做声。
温水水缓慢起身,走进里间顺便关上隔门。
元空望着那满桌子菜没动多少,猜也知她没胃口,他走到隔门前推一下,果然她从里面上了栓,他说,“开门。”
里头不理他。
他顿了顿,忽的手上使劲,竟一下将隔门自外面轰开。
那门嘭的倒下,屋外面从梅听见动静生怕温水水挨打,还想往里闯,含烟拧着她的胳膊把人拉走了。
元空跨进门,只见她窝在躺椅上,垂着眼没声响,脸白唇红,像玉雕的人,失去了生气。
元空站到她面前,说,“跟我回去。”
温水水张开手将脸藏住。
元空躬身下来,穿过她的腰身想强行抱她走。
温水水突然伸手推他,连推了好几次,是真的在使力,元空呆了片晌,她就趁着这个空隙躺回去,蔫蔫的朝旁边移。
她又把自己缩成一个球,好像隔绝了一切,外头的事情再也不能让她有反应。
元空没再动她,过良久,在她快要进入睡梦时,她听见他说,“外祖母赶你走,我回头会跟她说清楚。”
六十个大师 要是跑了,我会生气
温水水睁开一只眼又闭上。
元空抿住唇。
“我不想回去了, 你走吧,”温水水精疲力尽道,她太累了, 她想好好休息,这些纷争她已经没力气再理会, 她就想安安静静的睡在这里, 睡久了身体变得麻木, 就能像从前那样,不再看任何人一眼。
温水水于元空而言是什么, 元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想过这个问题, 温水水的存在让他有了羁绊, 从前在云华寺,主持说出家人要不悲不喜,但他身边有了温水水之后,他时常因为她欢喜生气,可最后都化为无奈, 他对她无奈,他做不到无视她,甚至只要她离远了, 他就会担忧, 她曾说想一直跟着他,她总说离不开他, 他也是这么想的,这样的姑娘怎么能离得开他,那么不懂事,只要他一转身就可能会惹出事,没有他在身边谁能给她收拾烂摊子。
可是现在她让他走了, 她的神态动作都在对他抗拒。
他曲腿跪到躺椅边,伸手捞住她兜怀里,他的想法里,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跟着她一起胡闹。
他走了两步,温水水又说,“放开。”
元空定住,低着眼注视她,“往后府里不会再有别的女人进来。”
温水水浅浅笑,“你不是觉得我狠毒吗?我现在自己离开你家,你该开心才对。”
元空皱紧眉。
她拨开他的手,自己跳下来,慢步上了榻,背对着他靠在凭几上,墨披了满身,严实的裹住她的腰背,仿佛将她这个人困在浓黑中,谁都不能把她拉出来。
元空徒然生出一点慌,他走近握住她的手指,她柔柔的回头瞧他,他有些发怔,“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她嗯一下,“那以后呢?”
元空答不上来,他不能保证以后会不会再有同样性质的事情发生,到那时可能会重演今天的矛盾,他唯一能做的是拴住她,别人不能伤害她,她也不能伤害别人。
温水水扭过脸,缩一下手,但他抓得很紧,她没那么大力跟他争,她默了默,问出一个问题,“你管我那么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你的外祖母,没有其他人给你塞女人,我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对付他们?”
元空回答她,“她想事情顽固,我自来不会顺从她,便是外祖父也不会依着她,你不用跟她一般见识。”
“我为什么不跟她一般见识?”温水水转头反问他。
元空一噎。
温水水低低道,“她骂我我忍了,她帮着那个女人对付我,你却要我善良,我没有办法善良,善良的代价太大了,我玩不起,我没有让那个女人真跟你外祖父有一腿,那是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没有做的太过,你觉得我恶毒,她莫非就是好的?她对着我一个小辈这般糟践,凭什么要我敬重她?”
是的,容氏做的桩桩件件和温水水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因为她是元空的外祖母,她天生就占据了优势,元空可以最大限度的给她宽容,无论她做什么,元空都可以用一句她是个老人家来为她辩解,但温水水不行,温水水是个小姑娘,元空将她的一切都看管住,他拿自己来比对,希望她能和他一样,严以律己宽以待人,他受到过的教导让他没有办法认同温水水的行为。
“我会劝说她,如果她对你仍然有偏见,我送她回汴梁。”
温水水笑,“她又不傻,吃了这次亏,难道还敢在人前对我表露怨恨?装好人太容易了。”
她觉得元空天真的不可理喻,他把人都往好处想,谁都是好的,舍不得对任何人抱有恶意,即使是对她也不过看的紧,根本舍不得发狠,她以前极爱他的仁善,到现在又恨他仁善。
元空眉心成川。
温水水又想拽回手,他丝毫没松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