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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空拜完盘坐在蒲团上双眸闭住。
容氏悄悄拉起温水水出了门,那个僧人还坐在门边喂老鼠。
容氏走过去竖起手掌向他行礼,“见过玄灵禅师。”
玄灵回了礼,偏头看温水水,笑道,“老施主带的这位小施主看起来和元空缘分不浅。”
温水水脸通红,低着头弯腰道,“玄灵禅师好。”
容氏面带笑容的握住温水水,跟玄灵道,“有您这话,我心里也有数了。”
玄灵点头笑,脚边的小老鼠没有花生吃,扒拉起他的下摆,一点也不怕人,玄灵便又倒了几颗给它。
温水水看的有趣,问道,“这老鼠是禅师养的吗?”
“倒不是,它嘴馋,跑寺里偷吃蜡烛,老衲的小徒弟贪玩,做了个捕兽夹把它抓到了,”玄灵低头看小老鼠吃完跑开,抚着胡子道,“万物生灵,都不能慢待了。”
佛家仁慈,即便是生长在暗处的老鼠也愿意施善心,温水水往先只当是一句戏言,是人就有私心,没谁会真心对待一个陌生人,所以她笃定她在元空的心里是不一样的,但这种笃定也是猜测,遇着一些话,一些事就站不住脚。
可能前一刻她还能信誓旦旦的坚信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让元空臣服,后一刻又会胆怯,如果她抓不住元空,就只能一辈子追逐他,他要是坚定不移,那她便是白下功夫。
温水水鄙弃这种优柔寡断,随即笑着问玄灵,“禅师,老鼠偷食蔬果,鼠毒甚至能危及生命,您纵容它,难道不怕它再度惹事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元空从门里走过来,闻声便轻笑,“温施主往好的地方想,师叔喂养它,给它诵经听音,说不定就能将它感化。”
温水水对这种话嗤之以鼻,恶人岂能感化,作奸犯科之人天生邪胆,好言相劝只会让他们以为自己是好欺负的,对于这种人就得用雷霆手段将其打杀。
玄灵目光如利剑般定在她面上,嘴是笑的,“元空说的有理,纵然不好感化,老衲喂养它,它却不再会偷吃其他东西,也免得旁人受害。”
温水水抿住笑,低眉做乖巧状,“可禅师自己会深受其害。”
玄灵摇了摇头,长声念一句,“阿弥陀佛。”
随即转向元空,目有深意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1,能守住它不为恶,便是老衲最大的心愿了。”
元空赞叹,“师叔大义。”
玄灵摆手,“老衲住在山中无所事事,山下的香客进寺烧香求个平安,寺里的佛像受了他们的香火,老衲等人也跟着得庇佑,寺里养着老鼠,也省的它们跑到山下为祸施主们,未尝不是件好事。”
温水水紧绷着脸沉默,她听出了玄灵话里的意思,她就如那只老鼠,厚颜无耻的跑进元空家里,元空施舍给她膳食与关心,被她理所当然的接纳,她不仅不感恩,相反还妄图霸占元空。
元空和他竖掌见礼,“主持对师叔甚是思念,叫弟子给师叔带话,不知师叔何时能上西京一聚?”
玄灵弯腰坐回凳子,“西京太远了,老衲这把老骨头跑不动,师兄若想念老衲,还是书信吧,老衲懒惯了,不想腾地方。”
元空说了个好,搀扶着容氏往庙门外走。
温水水跟着他们跨出门槛,鬼事神差的她转过头去,正好和玄灵的视线撞在一起,他笑吟吟的看着她,不带一丝探究。
温水水匆忙低下眼,追上了元空和容氏。
容氏一手握着她,一手抓着元空,叹气道,“从前我老想着,咱们家也算皇亲国戚,比一般的人家高人一等,乘马车在过道上都是别人让我们,可这些是过眼云烟,全凭陛下的喜怒哀乐,如今我们虽不成事了,但一家人安安稳稳的住在一起,却也快活。”
她说一家人的时候,分别看了元空和温水水,元空没什么反应,温水水羞臊的满脸绯,被她执着的那只手心全是汗。
容氏和蔼的望着她,“咱们投缘,你家中也不来人,不如就呆在我们府上吧,也能陪我解解闷。”
温水水急促的扫了一眼元空,低低道,“小女要回江都……”
她不可能在元空面前死乞白赖,这会令他反感。
“你父亲到现在都没派人找你,你回江都有地方呆?”容氏问道。
温水水老实点头,“小女的娘亲留了些铺子田产。”
容氏顿生怜悯,摩挲着她的面颊道,“可怜见的,你娘亲给你留的嫁妆,倒成了救命稻草。”
温水水颤了颤眼睫,眼周微红,一时难再接话。
容氏左右看他们两,都是没娘的孩子,爹也不疼,他们要真走到一起,往后定比旁人亲昵。
怎么样也不能把温水水放回江都。
“我昨儿个听南边来的街坊说,江都那头早成一片汪洋,你现下回去了,阿宇回头还得去救你。”
温水水立刻慌乱的瞅着元空,“不,不会的。”
元空也皱起眉,不确定道,“温施主别着急,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