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不远处的楼阁看去,神色冷厉。
……
彼时,皇帝所在的满庭芳。
从蓬莱阁离开后,皇帝便去了满庭芳,作为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自是无时无刻不忘记批阅奏折,今日他本不想来,但瞧皇后似乎对游湖的兴致极好,迟疑了一会儿,不忍拂她意,便点头应下。
这些年修身养性,皇帝的脾气的确好了不少,喝酒不再饮烈烧,只小酌怡情,动怒也不再一脚把人踹死,而是端着帝王深沉,杀人诛心。
桌案上的奏折如山,皇帝脊背挺直地坐在案前,奋笔疾书,待一转眼,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终于觉得肩膀有些酸痛难忍了。
皇帝后知后觉地撂下笔,手腕捏着僵硬脖颈活动了一下,叹道:”的确是不如从前了。“
年轻的时候,他可以三日三夜行军赶路不睡觉,一日骑快马疾驰千里地,如今才批阅一个时辰的奏折,便觉得身子发僵。
一旁的王大监见状,递上一杯酽茶,笑道:“陛下精神着呢,正宴那边快散了,陛下可要去陪皇后游湖?”
皇帝淡嗯了一声,起身往外走,刚走出满庭芳不远,便见一身姿窈窕的少女站在柳树下,跳脚去拿树上风筝,他微眯了眼眸,“那是谁?”
王大监定了定眼神,待看清之后,吸了一口气,道:“回陛下,是静安翁主。”
“是吗?”
皇帝负手身后,转了转手上玉扳指,眼神深沉,不可窥测。
……
杜澜心紧张地站在树下,等着皇帝到来,她在酒里下的那药,绝对是令所有人都无法隐忍的烈药,皇帝只消喝下一口,便会□□焚身,到时候必然会抓过去一个姑娘纾解。
偏偏皇帝喜静,将满庭芳周围全部戒严。
她一路追逐风筝而来,毫无破绽,这个时候,只需要静静地在这里等就好了,若是皇帝派人把她抓过去,她便是受害者,若是皇帝不来,她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杜澜心踮脚尖,颤巍巍伸臂拿下树上的风筝,感受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脏怦怦直跳,面上却做恰到好处的惊讶眼神转身,待瞧清来人,顿时一脸惶恐地屈膝行礼,“澜心见过陛下。”
皇帝视线落在她手中,淡淡问:“放风筝?”
杜澜心低眉浅笑,点头道:“方才在殿里用了些酒,出来吹风,正好见宫女手中抱着风筝走过,澜心就拿了一只,却不想飞到一半线断了,落到了此处,惊扰了陛下,是澜心的不好。”
王大监眼睛转了转,揣着拂尘若有所思,皇帝忽然“呵”的笑了一声,杜澜心的心脏猛地一跳,不安地抬起头,便撞入了一双冰冷无情的凤眸。
和三皇子很像,又不尽然相同。
皇帝少时便身份尊贵,嬉笑纨绔,走马章台,这些年南征北战,那些手下败将给他送的女人数不胜数,更遑论登基为帝,富有天下四海。什么女人没见过?什么心思看不透?
“此处已戒严,你如何进来?”皇帝淡淡问。
杜澜心心生不安:“我……陛、陛下……”
皇帝神色无比厌恶,忍着抬腿狠狠踹她一脚的冲动,“来人!立刻把她送回太后那里!值守失职的禁军杖责五十!下次谁敢再犯,朕取谁狗命!”
话音坠地,杜澜心脸色惨白,神情惶恐地跌坐在地。
为、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以前所有人都为她的美貌折腰呀……
而周围的禁军已经上前,将她拖了下去,准备扭送到太后那里。
……
湖心岛西处的那座隐蔽阁楼。
舒明悦被虞逻丢到了床上,懵了两息之后,立刻一骨碌爬起来,神色惊恐地扭头往下跑,却又被虞逻一把锢住腰肢,轻而易举地重新拽了回去。
“我不会伤害你。”虞逻声音已经因为隐忍而变了调,掰着她身子到他面前,手掌顺她僵硬脊背,安抚道:“别动,也别怕,好吗?”
舒明悦并非不经事的小姑娘,孤男寡女都这样了,她怎么还敢信裴应星的鬼话!?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发疯,唯一确定的是自己不想和他做那种事。
偏偏他力气极大,禁锢着她,叫她动也不得,喊也不成。舒明悦又惊又怒,又惧又怕,急得直掉眼泪,使出了杀手锏,颤声怒道:“你若敢碰我,我一定取你狗命!”
“我不碰你。”虞逻似乎更难受了,他神情微微扭曲,俯在她纤细圆润的肩头,额头滚烫,低声道:“我今日……被人下药了,你可以帮我吗?”
随着话音落下,一滴汗水自他鼻尖滚落,砸到了她莹白挺翘的鼻头。两人离得极近,呼吸缠绕,舒明悦甚至能看清他眼皮上一根根分明的睫羽,此时因为饱受折磨而脆弱轻颤。
她神情一呆,“你说什么?”
“我被人下药了。”虞逻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这话丢人,哪还有先前暴怒阴鸷的模样,不仅不觉得丢人,竟然还又坦然重复了一遍。
他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