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憬然格外平静，“我留下的东西你还没看吗？”语气里隐隐约约有些嘲讽的意味。

听到他的话，冷言泽狭长的眼眸顿时眯起，突然恍惚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凝眉，“冷氏集团的网络安全网是你破解的？那信息资料也是你故意留下了的？”

是肯定，不是疑问。

冷憬然勾着嘴角一笑，“还不算太愚钝。”

那些文件就是关于冷言泽和纪凌然之前的事情，只是很多都是能公布的，不能公布的都是两人的回忆，其他人不知道，所以那些东西都太单薄了。

冷言泽胸口发闷，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淤积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堵着难受，他的声音沙哑，“所以你想要我做什么？还是说你相信我？”

其实最后半句话就连冷言泽自己说的都心虚。

他似乎都不相信自己。

冷思凌就是最好的证据。

冷憬然压低了声音，“不是相信你，是相信我妈咪看人的眼光。”

“没错。”冷绵绵接着冷憬然的话继续道：“我们只是希望妈咪都能解开心结，天下男人那么多，我妈咪不缺男人。”

这话听着冷言泽牙牙痒。

“我可是你们的父亲。”

“父亲又不一定要和妈咪在一起。”

冷言泽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半响才开口，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期望，“向北和向南是不是也是我的孩子？”

冷憬然和冷绵绵对视一眼，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们选择承认自己的身份不过就是想要开一个头，让冷言泽知道当年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而他也真真切切地伤害过他们的妈咪，至于相认的事情遥遥无归期。

冷绵绵双手抱胸，挑眉，“哥，你觉得这个老男人这几年干净吗？”她可不希望要一个不敢不干净的男人成为她的父亲。

她妈咪这七年拼命的工作，身边明明那么多追求者都没有动心，他们的父亲也该如此，忠诚钟情。

冷憬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女孩子家家的说别说这些，这些事情妈咪肯定有自己的判断的。”

闻言，冷绵绵朝着他吐了吐舌头，“我说的可是实话，现在孩子的身体教育意识本来就应该加强，免得女孩子吃亏。”

“是是，绵绵最厉害了。”

“那是当然。”

……

冷言泽挂断电话后几乎是直接冲到门口，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跟着纪凌然，不放手，紧紧地拉着她。

门口却隐隐约约传来了对话的声音。

曲婉和纪凌然在门外，曲婉看着纪凌然眼眶就红了，又是高兴又是心疼，“凌然，伯母知道你委屈，七年过去了言泽他根本就忘不掉你，所以伯母希望你能原谅他一起，七年的惩罚已经足够了。”

纪凌然闻言，嘴角勾着苦涩和自嘲的笑，“夫人，这不是惩罚。”

她从未想过七年的分离是惩罚，如果不是因为孩子们回到国内，或许她永远都不会回来，“我和他没有可能。”

她沉默了片刻，叹声道：“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当年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那晚的事情，我没有这样大的勇气去原谅他。”

即使孩子不是时倾倾的，可是那些事情已经发生，就像是过去的痕迹早已经抹不掉。

“可是，他……”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纪凌然打断，“七年了他身边有无数的女人，有时倾倾，有雷凌然，那个女孩和我挺像的，就连声音相似他都能留在身边，我怎么又知道在这莫大的城市里是不是还藏着其他女人，或许脸和我相似，或许身型和我相似。”

淡淡的语气，平稳到她似乎是在谈及别人的事情。

“我要的是忠诚干净的婚姻，他给不了。”

曲婉闻言迟钝片刻，她的嘴角裂开了无奈的笑，“我啊还是老了，看不透啊，凌然啊你就当伯母今天从未说过这些话吧。”

她自己都觉得羞耻愧疚。

纪凌然摇头笑着，“同样身为母亲，我能理解你。”

听到这话，曲婉似乎才想到自己在外还有两个孙子孙女，顿时就泪目了，“我能不能见见憬然和绵绵，我每一年都给他们准备生日礼物的。”

纪凌然点头，微笑着，“好，他们明天过来见你。”

“谢谢你，凌然，谢谢！”

两人又说了一些什么才离开。

房间里冷言泽低垂着头，一种无力和孤独感油然而生。

他之前是不是做太多了的坏事，所以上天才会惩罚他？

冷言泽脸色瞬间惨白了下去，从胸口蔓延出来的疼痛一点一点侵蚀着他的神经和灵魂，四肢猛然抽筋，胸腔剧烈起伏着。

他沙哑脆弱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凌然，对不起。”

明明知道她听不见，知道她对自己已经心死了，可是他此刻却如同孩子般瑟瑟发抖，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她。

纪凌然留在冷家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