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还越刻越深。
他就想,那不如最后再混蛋一次,如果真的如她父亲所愿了,就让她等着自己。
“容颜。”
“你说。”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对之意的感情变化,你或许会认为,我不再爱她是因为得知了真正的身世,不是的。”
哪怕从秦致雅那里知道了身世,他也不以为意。
一个连王法都藐视的人,怎么可能被道德伦理束缚住?
他是在容颜把拼好的平安符塞回给他的时候,那一瞬间的难受让他变得清醒了些。
“以前的事我不知道怎么说,而且都过去了,但我肯定,现在我对之意,只有亲情。”
容颜:“哦。”
秦非同皱眉:“你不相信?”
无所谓相信不相信啦,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事情都过去了,而且那些事情发生在他们相识之前,他曾经最艰难的时刻,是秦之意帮了他一把。
爱情也好,亲情也好,有人在你的心情让你作为寄托从而变得勇敢,那我就不会计较。
“秦非同,你别想太多。”容颜声音轻柔,笑得如冬日里的暖阳,“我没有那么小气的,以前是你不爱搭理我,所以我才故意找事。”
“那你现在……”
“我现在的想法是怎么样的,重要的吗?”
我人都在你家了,和父母都闹翻了,还能怎样?
“重点是你,秦非同,你爱不爱我?”
爱是什么?
一个从来没有得到过爱的人,又哪里来的爱去输出?
秦非同不知道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感觉自己就是一个不会爱的人。
哪怕以前他认为自己爱秦之意,除了对她好,关注她,也没有其他举动了。
“我……”秦非同卡壳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地对谁说过‘爱’这个字,好像中了诅咒一样,这个字到了嘴边,舌头就会发僵,然后说不出话。
在和秦致雅最后一次的见面中,秦致雅曾问过他:非同,你到底是爱之意,还是爱容颜?
他那时候没回答,除了不想回答,也是无法回答。
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爱是什么,自己会不会爱。
容颜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回答,也没有再追问。
她低头笑了笑,正要说话,外面突然响起了刺耳的枪声。
秦非同反应极快,赫然起身来到她身边,飞快说:“你去楼上书房,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听到了吗?”
容颜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枪声了,她也知道自己跟出去,只会成为累赘。
可最近心底总是盘旋着一股不好的预感,她不敢说出来,怕好的不灵坏的灵。
“秦非同,你不能有事。”
“好。”
他回答得没有迟疑,表情里也没有任何着急的痕迹。
甚至,容颜起身后,他还送容颜回了书房。
书桌第二个抽屉放了武器,他拉开来给容颜看,跟她说:“如果有人闯进来,你可以拿出来用,还记得怎么用吗?”
容颜第一次看到枪很害怕,但也很新奇。
温室花朵对这种充满杀伤力的武器只在电视里看过,所以她就一直偷着摸着想要上手。
秦非同一开始严厉训斥过她,但越训斥容颜却越有兴趣。
后来他怕容颜不懂怎么操作,乱来会出事,干脆就教了她一遍。
但是教会了也没用,容颜不敢开。
果然是嘴上强得一批,实际上手怂得一批。
庄重冲了进来,站在书房门口敲了敲门,低声却难掩焦急地喊了声:“老大!”
秦非同往外看了眼,又转回来摸了摸容颜的头,“我出去一下。”
“好。”
嘴上虽然这么说,实际上容颜却不太愿意松手。
秦非同没有把心里的焦急显露出来,因为,他也的确不怎么着急。
红九在这城里到底有多少人,他很清楚。
要他的命还不至于,但想要毫发无损肯定也不容易。
他被红九追杀的这几年,红九其实有一次是能杀了他的,但红九不想要一具尸体,他要活捉自己。
安抚好了容颜,秦非同和庄重下楼。
庭院外面已经一片狼藉,庄重说:“老大,警方那边也已经出动了,最多半个小时会到这里。”
秦非同‘嗯’了一声,往四周看了看。
原本只是想要查看情况,顺便看看红九在哪里。
可这一眼,却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子——是容父的车子。
秦非同心里迅速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刚要转身往回走,庄重忽然一把扣住他的肩头将他往下压,同时喊了声:“老大小心!”
一颗子弹从头顶飞过,要不是躲避及时,怕是要直接爆头。
有狙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