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凑巧还是怎么的,下午的时候,秦之意忽然感觉肚子不舒服。
去医院检查了一番,说是动了胎气,需要卧床休息。
这又没出门过也没生气过,怎么就突然动了胎气?
秦之意不信,且表示今晚是自己弟弟的订婚宴,她非去不可。
医生一脸的为难,但也不敢多话,只好看着曲洺生。
病房里陷入一片寂静,气压低的让人呼吸都困难。
曲洺生紧紧盯着坐在病床上的人,皱成一个‘川’字的眉头足以说明他此刻的心情有多么地不好。
他抬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只留下他和秦之意两人在病房里。
秦之意笑着看他,“曲总有何吩咐?”
曲洺生惜字如金道:“今晚你不要去了。”
“那怎么行?”秦之意并未动气,她很平静地讲道理:“我大伯还在医院躺着,我小叔和我姑姑心里想着什么,小政不知道,这城里的其他老狐狸会不知道么?我不去,小政等于一个娘家人都没有。”
“我和秦非同不是人么?”曲洺生沉沉地说道。
自她怀孕后,他总是对她退让。
这一刻,却突然强势。
秦之意眼底似有恼怒涌上来,却又转瞬即逝,快到曲洺生都来不及看仔细,也就不敢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有过恼怒。
她只是说:“你和秦非同对小政来说,只是姐夫和堂哥,还都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血缘关系有那么重要吗?你说的那些老狐狸,哪个看中血缘关系,有我和秦非同站在小政的身后,以后谁还敢再动他?”
先前,多少人等着看他和秦非同两虎相斗,最后来个两败俱伤。
那还不是因为惧怕他们?
“之意,小政虽然贪玩,但也不是没脑子的人,你今晚不出席,只要跟他说明原因,他也不会怪你的。”
这一点,秦之意心里也清楚。
只是那种大限将至的感觉时时逼在心头,她想着今晚能去的话还是亲自去。
往后真的撕破了脸,也不知道再见面时,能否平和地打招呼?
可曲洺生已经决定好了不让她去,且没有要跟她商量的意思。
他打电话叫了保镖过来,直接守在门口。
谁也进不来,秦之意也别想随意出去。
这架势看得秦之意直发笑,她眉眼弯弯,眸中似有光在闪,“干嘛,曲总是要软禁我么?”
这种话,以她的脾气,问出来的时候应该伴随着雷霆震怒才对。
偏偏此刻,温软又平静,让人心底的不安直线飙升。
曲洺生抿了抿唇,低声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敢。”
这个时候软禁自己,只会把自己激怒,如果自己要硬闯,后果怕是会更加糟糕。
他不过是做做样子,想让自己主动妥协罢了。
秦之意抬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终于收服了这个浪子。
如今的曲洺生,事事以自己为先,总想着护她和孩子平安。
若是再往前几个月,自己大概会很高兴地将此事昭告天下吧?
可现在……
这么优秀的人,又愿意为爱情收心收性,应该有更好的人来配他。
与他比肩的那个人,也应该是这世上最耀眼的女人。
而不是一个不知从哪里来,往后也无处可去的人。
秦之意在看到林念传过来的那份东西时,忽然就明白了秦非同为什么说自己一直身处地狱。
她有一次和秦非同聊起过容颜,总觉得秦非同的眉宇之间,不似他说出来的话那么冷漠无情。
后来她知道了——
越是头脑清醒的人,越是喜欢用无情包装自己。
思绪百转千回,如细密的针刺在心头,让人痛得发麻,却又强忍着不愿喊出声。
她给秦之政打了个电话,说了自己的情况,秦之政立刻表示让她在医院好好休息,等订婚宴结束了就来看她。
秦之意笑着夸了他一句懂事,随后又说,红包加倍。
秦之政在电话那端假装高兴得眉飞色舞,一挂了电话,却也皱起了眉头。
沈书蔓问他:“怎么了?”
“我姐在医院。”
“她怎么了?严重吗?”
“应该还好。”秦之政扫了眼现场,压了压自己心底的焦躁。
这么多人都到场了,自己现在就算再着急也走不开,要不然沈家那边不好交代,只能先把订婚宴完成。
医院里,秦之意打完了电话,就对曲洺生说:“我都亲自跟小政说不去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啊?行了,你早点去吧,多拍点照片传给我。”
曲洺生点点头。
她又说:“你结束了早点过来,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