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提孩子,秦之意最多就是不想看到他。
但是他一提孩子,秦之意就想骂他。
可话到了嘴边,她忍了忍,又咽回去了。
曲洺生见她欲言又止,问道:“你是不是想骂我?”
倒还挺有自知之明。
秦之意偏过头去,眼神冷淡地盯着他,“你如果真的记得自己是孩子的爸爸,就把手松开。”
“为什么?”
“你要逼我跟你发脾气是不是?”
她都这么说了,曲洺生也不敢再继续抱着她了。
秦之意回了床上躺着,他适时地开口说:“刚吃完饭,要不要下去走走消消食?”
“不想去。”
干脆利落的拒绝,直接就把天给聊死了。
曲洺生心里纳闷不已,又瞟了她两眼。
明明满城皆知自己收拾林家的事,盛又安和江江又都是那么八卦的,总不可能一字都不跟她提吧?
那她为什么对自己还是爱理不理的?
秦之意这时忽然又掀开被子,想要从床上下来。
但是她刚一只脚落了地,曲洺生就十分殷勤地说:“你要什么,我帮你拿。”
秦之意:“我要上厕所,你帮我?”
曲洺生:“……”
过了会儿,秦之意从厕所出来,见他还坐在那里,顿时又开始头疼了。
她其实不想上厕所,不过是借个由头让他知道,自己是真的不想看到他。
识相的,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麻溜地滚吗?
秦之意也不上床了,就站在厕所门口,隔着几米的距离,遥遥地问他:“曲洺生,你到底想干嘛?”
我也不知道。
这是曲洺生内心的真实想法。
就是想见她,这个念头从每天一睁开眼就一直在脑海中盘旋,任凭他如何努力认真地工作,也无法将之驱逐出脑海。
索性,下午的时候,就让阿姨做好了饭菜送到公司,然后一下班就过来了。
这么多天了,别说是跟她一起吃饭了,就连想见她一面,都得跟做贼似的,半夜三更悄悄地进来。
明明是自己明媒正娶的老婆,何至于此?
曲洺生垂了垂视线,忽然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来,递给了她。
秦之意看了眼,是个戒指盒。
她觉得有些好笑,故意朝着四周看了看,说道:“现在又没有外人,你跟我演什么戏?”
“给你的。”
“什么意思?”
“上次你不是说想换一个婚戒吗?我重新给你选了一个,已经改成你的尺寸了。”
这么明显的讨好,秦之意想要装作没看懂都难。
她接过来看了眼,是她喜欢的款式,钻石大得闪人眼。
但嘴上还是没好话:“曲总的品位不怎么样啊。”
曲洺生难得地没有跟她呛声,只道:“你不喜欢的话,再换。”
他把姿态放得这般低,要说秦之意的心里一点都不高兴,那不现实。
但是以秦之意对他的了解,除非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否则不会突然低头示好。
静静地思索了几秒,她的脸色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去,声音亦是没有温度:“你又去见林念了是不是?”
曲洺生点头,“嗯。”
秦之意扬手就想把戒指扔回他脸上。
但曲洺生早有准备,在她的手刚抬起来的时候,就扣住了她的手腕,同时另一只手箍住她的腰,防止她乱动。
“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
秦之意面无表情,只有漂亮的双眸里有掩藏不住的怒火:“你又不是人。”
曲洺生:“……”
生气归生气,人身攻击是不对的。
“我是去见她奶奶,她自己跟在后面。”
“有什么区别吗?”
“她奶奶当年救过我一命,这种时候提出来要见我一面,我不见吗?”
秦之意闻言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十岁的时候被人绑架,她是意外救了我,但那也是救命之恩,我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
当年那场绑架案,轰动整个临平城,绑匪索要十个亿的赎金,曲家竟也眼都不眨就答应了。
听说,曲父的心脏病就是因为那件事才有的——应激性心脏病。
此后,曲父的身体便每况愈下,到了曲洺生十八岁那年,不得不提前把他带上谈判桌。
秦之意对这件事知道的不多,一来是因为当时年纪还小,二来则是家中长辈怕这件事对小孩子会有阴影,哪怕真的谈及,也都是避开她和秦之政的。
时间久了,几乎都忘了。
可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气死自己老婆的当属最蠢的那种吧?
秦之意仍旧没好气,甚至讽刺他:“你这么想报恩,当初怎么不干脆娶了林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