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丝毫未分出胜负,场中黑白缠绕,已经只有两处可供落子之处了。只是不论落在何处,表面看起来燕瀛泽落下去都是死路一条,必输无疑。
只有当局者知道,黑子落在右角,燕瀛泽必能反败为胜。
燕瀛泽却不急着落子,而是看着面前一袭黑衣的白子羽,心下叹息,还是白衣好看!
燕瀛泽收回目光,将手中已经握得温热的黑子落在了左角处的空白处起身,“赵门主好棋艺,燕瀛泽自愧不如……”
白子羽恍然起身,还未开口,燕瀛泽便转身朗声对身后的士兵道:“我厍水城的儿郎们,怎么办?你们的主帅输了!”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一时间场中安静得落针可闻,过了片刻后,忽然燕瀛泽的士兵发出了响彻天际的呼喊,“愿赌服输,愿赌服输……”
燕瀛泽听着震天的呼喊,唇角扯出了一个满意的弧度,转身对白子羽抱拳单膝下跪行礼:“燕某愿赌服输,这场战燕某输了,从此甘心臣服于门主。”
白子羽还没有收起脸上的愕然之色,燕瀛泽便跪倒在他的面前了。“你快起来……”白子羽将燕瀛泽往上托,燕瀛泽却使了个千斤坠,纹丝不动,“燕瀛泽叩见太子殿下……”
燕瀛泽声如洪钟,身后的士兵也跟着跪倒,“叩见太子殿下!”
听着身后响彻天际的声音,燕瀛泽就着白子羽的力气站了起来,“请殿下跟我来,既然我归顺了殿下,有些事情便要与殿下商议。”
苏青与白泉显然在状况外,莫名其妙看着他二人从杀气凛然到黑白决斗,又莫名其妙看着燕瀛泽参拜,到现在白子羽被燕瀛泽带走,他二人一直莫名其妙。
等到看着白子羽离开,他们想追过去,却被林越拦住了,“你们让他俩待一会儿,久别重逢要说的话多着呢,你俩去添什么乱?”
苏青显然没明白过来,,白泉点了点头,将苏青拉走了。
燕瀛泽走在前面,一言不发,白子羽便也不开口,二人的气氛很微妙。燕瀛泽将白子羽带进房中,然后从柜子中拿出一套衣裳扔在床上,“换上!”说完便关上门出去了。
白子羽走到床边,拿起燕瀛泽放下的衣服,入眼一片雪白,那是之前他留在无忧谷的衣裳。看着面前晃眼的白色,白子羽才惊觉,他似乎已经许久不曾穿过白衣了。白子羽放下衣裳,打开了房门。
燕瀛泽站在房门外,听到声音回头,白子羽依旧一袭黑衣,燕瀛泽狭长的凤眸微微眯了眯,倒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冷着脸依旧不言语。
白子羽跨出房门,安安静静站在燕瀛泽身旁,“方才那局棋你明明可以赢了我的,为何要那么做?”
“是么?我不觉得!”
“燕瀛泽,你到底想做什么?”白子羽的目光有些担忧。
“我什么也不想,已经输给你了,自然是听你的命令了。”燕瀛泽这句话倒是说得郑重,只是神色间分明很火大的感觉。
“不,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们是敌对的……”
燕瀛泽抱着手臂将白子羽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语声有些不善,他进房坐在桌边,到了一杯水,看着杯子里面的茶叶起起伏伏,“四年不见,你就只有这些对我说么?”
白子羽跟着进来站在燕瀛泽对面,“我听说了王爷与王妃的事情了,节哀!”
“就这样?”燕瀛泽的语气中的火气已经越来越大了,“你确定你要说的就这样?”
白子羽点头,燕瀛泽霍然站起身,手中的杯子便被贯倒了地上,他一步一步走到白子羽面前,眸中的怒火简直可以毁天灭地。
白子羽就这样与燕瀛泽对峙着,燕瀛泽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鼻翼嗡动,显然正在酝酿着一场滔天怒火。
对峙了许久之后,燕瀛泽看着白子羽淡然清雅的眼眸,周身的怒火渐渐平复下来,紧握的拳头松开了。他平静与白子羽对视,“你真的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
白子羽迟疑了一下,“你……还好么?”
“笨蛋!”
燕瀛泽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面前的白子羽死死拉进怀中,“白子羽你这个笨蛋,你看不出来我在生气么?”
“你一声不吭给我留一张破字条就消失了,几年来音讯全无,我用尽手段都找不到你。然后我只好傻乎乎跑到无忧谷去种桃树…………现在你回来了,居然就只问我还好么,你真是…………真是天底下最残忍最混蛋的人……”
燕瀛泽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复又有几分委屈不甘与落寞。白子羽无声苦笑,回手环抱住燕瀛泽,在他颈侧蓦然叹息,“我知道……对不起!”
他又岂会不知,只是现实太多阻溯,若能重新选择,他依旧会那么做,短暂的别离是为了日后永恒的厮守。
“一句对不起就想打发我么?”燕瀛泽的语声稍许起伏,依旧充斥着些许委屈。白子羽略微往后挪动了一下,燕瀛泽抱得十分紧,他的骨头都似乎要被折断了一般。
他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燕瀛泽,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