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晨曦透窗而入,白子羽在晨曦中迷迷蒙蒙睁开了眼,却没有看到燕瀛泽。他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揉着稍稍有些酸痛的腰坐了起来,门却被打开了。
燕瀛泽如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身上带着一丝无忧谷特有的花香气,手中还捧着一把五颜六色的花儿。燕瀛泽将花放在一旁后来到床边,白子羽便被揽进了怀中。燕瀛泽略微有些凉的手伸进了被子中一边替白子羽揉着腰一边道:“痛么?”
白子羽垂了眸摇头,燕瀛泽微凉的手让白子羽颤栗了一下,“不痛。”
他原本也以为会痛的,可是没想到燕瀛泽温柔如斯,一夜的缠绵并未让他感到丝毫痛楚,反而让他知道,那些原先令他所不齿的欲望能变成世间最高洁之事。
“你这算是对我的夸奖么?”冷不防燕瀛泽一把将他连着被子打横抱起,“我烧好水了,去洗洗吧。”
“我自己可以……”白子羽挣扎了一下,燕瀛泽却抱得更紧,在白子羽头上印了一个吻,“别动!”
白子羽便不再动弹,只是微微有些红了脸,伸出手圈住燕瀛泽的脖子,由着燕瀛泽将他抱到了另一间房的浴桶中放着。
燕瀛泽拿起毛巾帮着白子羽一点一点的擦着身子,白子羽半身青紫,到处都是燕瀛泽留下的吻痕。燕瀛泽只觉得腹中又热了起来,继而手便开始不老实起来了。
白子羽推开了燕瀛泽的爪子垂了头闷声道,“你出去……我自己来……”
“我帮你……”燕瀛泽沙哑了嗓音,伏在白子羽耳边轻声低喃……
房中一片春光旖旎,偶尔溢出一两声奇奇怪怪的声音。房门外面的小黄饿得两只前爪不停地扒门。围栏中的兔子在阳光下悠然的啃着萝卜,池中的游鱼怡然自得的游来游去。
等到白子羽真正意义上沐浴完毕已经日上三竿了,房中满地狼藉到处都是水渍。燕瀛泽犹如一只吃饱喝足的豹子般餍足的叹了一口气将白子羽穿戴整齐抱到了窗边坐着,拿了一条干毛巾擦着白子羽的头发。
白子羽懒懒的靠着燕瀛泽,擦干头发后,燕瀛泽取来木梳,一下一下将白子羽的三千青丝都梳顺,然后从自己的衣襟上扯下一条缎带,将白子羽的三千墨发拢在背后束了起来。
紫色的缎带束在白子羽的三千墨发上,便是一世牵绊。燕瀛泽在微凉的风中拥住白子羽,“以吾之襟束汝之发,可共白首也!”
司马南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燕瀛泽替白子羽将三千墨发挽起,唇角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二人在微风中静静相拥,是如此的平和,如此的安稳,让人不忍心再往前踏足一步。所以,司马南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转身离去了。
小黄看着司马南的背影低低的吠了几声,燕瀛泽松开白子羽,开门将小黄抓了进来左右研究了一会儿后,扔给了它一只烧鸡,这才想起他与白子羽此刻也还是腹中空空。
燕瀛泽走到外面,却看到空地上放着一个酒坛,是陈年女儿红。燕瀛泽四下打量,并未看到人,他心知是司马南,此刻倒也感激他,并未出现打破两人安稳平静的日子。
燕瀛泽端着饭菜进房中时,却看到了在窗口发呆的白子羽,他轻轻走近,白子羽手中握着那枚麒麟玉佩在愣神。燕瀛泽沐浴完毕换过衣服后便将玉佩放到了桌上,此刻,那枚玉佩正静静躺在白子羽手中。
这么久,白子羽从来不提起丧门的事情,久到燕瀛泽都以为他们所经历的这一切这一切只是他们不经意间做的一个梦而已。
可是事实终究是事实,无从逃避。
听到脚步声,白子羽将玉佩放回了桌上,侧过身来笑了一下,眉眼如初,仿佛方才愣神的人并非是他。
“子羽,过来吃饭!”
燕瀛泽摆好碗筷,扶着白子羽走过来坐下。燕瀛泽将饭碗递到他手中,然后将司马南留下的女儿红搬了过来,“司马南来过了,留下了这坛酒。”
“嗯。”白子羽淡淡应了一声,接过了燕瀛泽手中的酒浅抿了一口。
“子羽,对不起……”
“燕瀛泽,你看小黄……”白子羽夹了一块肉丢给了小黄。小黄仰头摇着尾巴。白子羽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燕瀛泽将杯中的酒饮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白子羽显然也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拿过酒坛再次将他杯中倒满,二人碰杯,燕瀛泽想说的话就此打住。宋妙兰是横在他二人之间的一道沟壑,纵然那与燕瀛泽无关,可是燕瀛泽也希望能够亲口对白子羽说出对不起!
如此三个月的时间,燕瀛泽再无机会去说与丧门和与宋妙兰有关的任何话题,每次都在要说出口之时,被白子羽转移了话题。白子羽似乎并不愿意在他面前提起这些。
燕瀛泽不知道原因,他想问,可是又不敢问。或许他知道原因,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了。怕再一次将那些尘封的疮疤揭开来。所以,燕瀛泽的‘对不起’便就那么被生生憋住了。
可是白子羽发呆的次数明显增多了,只是每次看到燕瀛泽,都会敛起眉眼间的神色,浅笑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