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接着往地下摔着酒坛,丝毫不把邀月楼的打手放在眼中。
“都知道‘琼玉醉’是邀月楼献给皇宫的贡酒,这位爷,您是故意来砸场子的吧?”
掌柜的一个手势,那群打手便一哄而上。可是那闹事之人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在一群打手中穿来穿去,那群打手却根本就碰不到他一片衣角,相反还被他戏弄得手忙脚乱。
燕瀛泽倚着门框看着他们闹腾,那人一边砸东西一边打人一边对邀月楼掌柜道:“掌柜的,你仔细算算,这砸坏的该赔你多少钱,只许算多不许算少,算完了就把账单送到平南王府去,让燕瀛泽付账。”
邀月楼掌柜的一听,喝住了一众打手,“敢问这位爷是小王爷什么人?”
那人摇头晃脑想了一会儿道:“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
那掌柜道:“即是仇人,又为何让小王爷替你赔偿?”
那人再砸了一坛酒:“他欠我的……”
那掌柜见他说话颠三倒四,分不清到底哪句真哪句假。可是眼见着楼上的酒都被他砸了个七七八八,掌柜的心一横,一挥手,打手便再次一哄而上。
“司马老儿,你这是准备让我平南王府倾家荡产不成?”
燕瀛泽靠在门框上看戏也看得差不多了,对着闹哄哄砸酒砸的正欢的人道。
邀月楼掌柜一听到声音,急忙回头,竟然真的就看到燕瀛泽在门口了。
“小王爷,您认识此人?”
“把这里的损失算算,自己去账房拿银子吧……还有,把你藏起来的好酒给我拿过来。我要最好的。”
那掌柜见燕瀛泽如此说,点头让人收拾残局,退了出去。
司马南砸完最后一坛酒,走过来道:“你打劫了我那么多东西,我才砸了几坛酒,你就开始小气了。”
燕瀛泽领着司马南进了雅间。司马南刚好坐下,掌柜的便送来了三坛酒,小巧的坛子,上面封着泥。司马南一打眼便道:“看这封泥,该是二十年的竹叶青了,比方才那些不入口的东西好太多了。”
掌柜放下酒出去了,司马南迫不及待拍开封泥喝了一口,舒服得长叹一口气,“今朝有酒今朝醉!”
继而举起酒坛对燕瀛泽道:“听说你要成婚了,恭喜。”
燕瀛泽接过司马南手中的酒坛喝了一口,苦笑了一下。
林越将燕瀛泽的手掌中的细瓷片挑了出来,撒上了去腐生肌散。药粉撒上去的那一瞬,燕瀛泽痛得一皱眉头,看了一眼林越,却猛然看到了林越手中的药瓶。
“你这药哪里来的?”燕瀛泽一激动,顾不得手上的伤口还未包扎好,便从林越手中抢过来了药瓶。
“啧,燕瀛泽你发什么神经,这药自然是虎姑婆留给我的。”林越一把拽过燕瀛泽的手,将他手上的伤口包好,从他手中拿走了那个药瓶。
燕瀛泽松开了手,苦笑摇了摇头,他在看到那个药瓶的那一瞬间,竟然以为那是白子羽的东西。他再笑,笑自己愚蠢,天底下的药瓶不都长得一样么?
司马南喝了一口酒,对燕瀛泽道:“怎的要成亲了,也不见你有多高兴。”
燕瀛泽拿起另一坛酒,拍开了封泥,对司马南道:“高兴,岂能不高兴,这可是人家求都求不来的……”
林越收好了药瓶,看到燕瀛泽往口中猛灌着烈酒,他走过来夺下燕瀛泽的酒坛,“你这是不要命了?旧伤未愈,还这么拼命喝。”
燕瀛泽抢了一下酒坛没有抢到,他拿起桌上另一坛,再次拍开了封泥,司马南眼疾手快抢了过去,“这可是难得的好酒,你就这么给牛饮了。”
“神棍,把酒给我……”燕瀛泽看着林越指着心口道:“把酒给我,我这儿疼。”
林越看着燕瀛泽的眼睛,叹了口气,终是将手中的酒坛递给了他。
燕瀛泽接过酒坛碰了一下司马南手中的酒坛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喝啥再掂对。”
司马南喝了一口酒才道:“你上次让我帮你查的事情,我查的差不多了。说起来,你让我帮你查的两件事情其实就是一件,那个丧门的少主,叫赵天麟,其实他就是……”
“今日不谈别的,喝酒,来,不醉不归!”燕瀛泽再次用手中的酒坛碰了一下司马南手中的酒坛,打断了司马南的话。
司马南这才察觉到不对,看着林越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林越也拿起旁边的酒坛道:“他心情不好,你就陪他喝吧。说不准,醉一场之后,他就想开了。旁的等以后再说吧。”
于是,他们三人在邀月楼喝了个人事不省,连如何回到王府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