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月的时间,三房的荒地便已经放了荒,全村人几乎都来干活。
虽然地里还上冻,并不能松土,但捡捡石子还是可以的,这伙计大人小孩都能干。
当初全家人合计,按照一亩地半两银子的工钱开荒,外加一顿管饱的中午饭,不少人家都争抢着多报亩数。
因着还要盖厂房,自是需要男劳力,也怕有人预定的亩数太多,一年也开不完,所以便让村长做主,按照各家的实际劳动情况分了荒地,并且要求是三月中旬前必须干完,否则就要扣工钱,这才让村民理智下来。
“二丫头,你快去地里头看看,陈黄氏在地里头耍驴呢,你爹被缠的应付不来了。”白赵氏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三房,直奔厨房,“有人去找村长了,你六叔让我先来找你……”
“给六婶倒碗水喝,我现在就去荒地那边。”白灵一把扯下围裙,来不及详细询问,急忙朝荒地那边跑去。
白柳氏虽然焦急,可也不好把白赵氏留下。
再者正在准备晌午饭,虽然有村里的妇人帮忙,可一下子少了好几口人,哪里忙的过来。
“娘,我也去看看。”白薇担心自家爹,便要跟着去。
“去吧。”白柳氏只得点头。
且说白灵一溜烟的跑到荒地,只是稍稍的有些喘息。
离的老远的时候,便听到陈黄氏边哭边骂白三树,连带着整个三房的人都骂了个遍。
而围着的村民们,有骂陈黄氏让她滚的,也有纯属看热闹的人。
“爹,你没事吧?”白灵没理会陈黄氏,第一时间便来到白三树身边,见他脸上被挠了几个血道子,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白六树和海子都在白三树身边,也都是一脸的愤怒,奈何他们都是大男人,不方便对陈黄氏下手。
“爹没事。”白三树也气的不轻,可和一个婆娘斗嘴,白三树做不来。
确定白三树只是皮外伤,白灵的视线环视一圈。
原本看热闹的人,这会不免有些尴尬,好似才想起来他们会在这里,是在挣着三房的钱呢。
而那些本就看不上陈黄氏,又帮着白三树骂人的相邻,此刻则更来劲儿了,和陈黄氏对骂的欢。
三房最拿得起事的人是白灵,不知何时已经被村里公认,见她来了自然是有主心骨了。
白灵最后将视线落在陈家人身上,眼里的冷意更浓。
白六树这会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白灵,便闭口不言。
“大家该干活就干活去吧,别为了不相干的人耽误了自家赚钱。”
白灵沉静的开口,注视着突然骂不出声的陈黄氏,淡淡的道:
“当初雇人的时候,我爹就和村长伯伯说过。大家乡里乡亲的,只要干得好,除了工钱之外,还会给干的最好又最快的人家再包个红包。不过要是有谁在这期间惹事,那就对不住了,之前干了多少都是做白工,以后我们三房再有啥赚钱的门路,也绝不会再用。”
白灵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是听的许多人心里咯噔一声。
三房开了这么多荒地,除了开荒之外,从春耕到秋收也都少不了要用人,难不成指望着他自家的那几口人?
也许是三房的人太和善,这段时间的晌午饭也做的太好,倒是让很多人忘记了村长的警告。
陈大牛和陈黄氏也傻眼了,他们本来是想赖着白三树给他们换块石子少的地,可不是想丢掉这赚钱的门路。
“死丫头,你们家有俩钱就了不起是吧?我们一家子辛辛苦苦的开荒,这都干了大半个月了,你凭啥让我们做白工?”陈黄氏一拍地,站起身就指着白灵骂道。
“就凭地是白三树家的,就凭在干活之前,我这个做村长的就把话说明白了!”
刚赶来的村长,一脸怒气的瞪了陈大牛一眼,扬声喊道:
“你们还有谁不满的,赶紧的都站出来,没人非得留着你们在这干活。现在十里八村闲着的人有的事,三房想要雇人,不用每天供中午饭,都有的是人抢着来,保准干的利索还不找事。”
跟着村长一路小跑的海子媳妇,这会也站到丈夫身边,大口的喘息着。
本来在听完白灵的话,就已经准备散去的村民,这会更是慌了神,后悔不该来看热闹。
“村长这是说的啥话,我们可没想不干。”
“对对对,咱们这就干活去,早点开出来一亩地,就早拿一天银子。”
“大家快都干活去,趁着晌午热乎,咱们还能干的快点,一会就吃饭了。”
村民们一个个的出声,都麻利的走开了,怕被村长教训,也怕惹恼了三房。
村长看向陈二牛一家,便见胖婶忙拉了一把自己的男人,朝村长呲牙一笑。
“那啥,我们也去干活了。”陈二牛有心要说什么,胖婶便使劲儿的拽了他一把,低声道:“咱家赔了那些银子,要是把开荒的活丢了,搁啥给攒银子给儿子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