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通红,虽然不至于直接被冻伤的地步,可看着就让人不由得为他担忧。
宋闻之前就用干草和兽皮做过鞋子,后来想起木头也能做,便画了几个样式让翼自己在一边慢慢捣鼓。
这会儿两个鞋底已经有了初步的雏形,只要在鞋底上面钉上兽皮就算大功告成了。
翼半跪在宋闻的面前,把宋闻脚上的兽皮一下下解开,每天他都要这样子让宋闻试穿一下,生怕自己做出来的鞋子不合适,会让宋闻穿得不舒服,之前他也像宋闻那样用兽皮来包裹脚部,不过是捂了半天,就觉得脚底发痒,很是难受,然后就再也没穿过了。
大概是一直没怎么照过阳光的缘故,宋闻的双脚很白,脚指头微微发红,那是雪水透过兽皮之间的缝隙,渗透进来的时候被冻着的,翼轻轻磨蹭了一下,只觉得皮肤相触之间带起一片凉意。
“很冷吗?”翼皱着眉头,转身把竹制的火炉点起来,先用兽皮把宋闻脚上的水迹擦拭干净,然后才把那双脚放到火炉上烘了一下,他倒是想把这双冰凉的双脚塞到自己的怀里去暖和暖和,毕竟自己的怀里温度还是很高的,可惜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就被宋闻给骂了。
“不冷。”宋闻摇摇头,脚指头虽然冻得有点发红,但宋闻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帝企鹅的双脚可是在极寒之中和冰面接触的时间最多的部位了,即使变成了人形,上面的皮肤也要比其他地方厚实得多,也就是宋闻皮肤太白,才会觉得明显。
翼很快把尺寸量好,然后拿了一条干燥的兽皮盖在宋闻的脚上,不过要小心不让兽皮碰到火炉下面发红的炭火,然后两人便坐在一起忙活开来了。
宋闻微微侧头看着翼的脸,翼似乎一直在长大,五官轮廓已经和刚破壳的时候变了许多,他抿着唇,手里的动作不停,如果细看会发现对方的手指上已经结了一层茧子,上面还有大大小小的伤,不严重,甚至都没有流血,用翼的话来说,可能直接舔舔就能好了,连草药都不需要敷。
这些都是这段日子以来翼努力的痕迹,看看为他们遮风挡雪的木屋,以及慢慢把木屋堆砌起来的各种能让他们生活更加方便的家具,虽然都是宋闻提出来的想法,却是翼一点一点把它们实现出来的。
明明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翼总是相信着宋闻跟他说过的每一样知识,并牢牢地记在自己的心上去。
宋闻心里不禁柔软了一下,伸手揉了一把翼略显凌乱的黑发,翼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眼睛眨了眨,然后眉眼弯弯地对着宋闻笑了起来。
“笃笃,笃笃。”
这天晚上,天空中只有一小片弯弯的月牙,黑压压的云层把漫天星光都遮挡住了,似乎正在酝酿着新一轮的大雪。
漆黑的海面上,只有蛇龟岛上的那小小木屋里面有一簇火光在闪烁着,把周围的黑暗驱赶走,木屋里的人正窝在温暖的被窝中沉睡,幼崽软绵绵的小呼噜声仿佛一首最催眠的摇篮曲。
半梦半醒之间,宋闻似乎听到了一阵频率稳定的笃笃声,像是石头砸在什么东西的身上造成的声响。
翼是最先清醒过来的,他眼中还带着一股刚刚清醒过来的迷糊,揉了揉眼睛,侧头看了看睡在旁边的宋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温度冷的缘故,宋闻微微卷缩着身子,大半个身子埋在翼的怀里,被外面的“笃笃”声吵得眉头拧紧,似乎随时有要清醒过来的迹象。
翼伸手隔着厚厚的兽皮毯子轻轻在宋闻的手臂上拍了拍,以前宋闻也喜欢这样哄他睡觉,大概是真的有效果,原本差点被吵醒的宋闻面上的神色慢慢松缓下来。
翼无视外面的声音,看着宋闻慢慢又睡了过去,还不自觉地往他怀里蹭了蹭,不由得愉悦地勾了勾唇角,他凑过去,在对方那紧拧着的眉头上落下一吻,伸手轻轻将上面的褶皱抚平,一直耐心地等到宋闻的呼吸也跟着平缓下来之后,翼这才悄悄起身,还小心地把自己空出来的位置捂紧,以免冷风灌进被窝里面去,把宋闻给冻着。
火堆里的火苗只剩下一点点火光,发红的木炭正在贡献着最后一丝余热,翼随手拿过两根木柴扔进去,把火堆再次点旺。
小岛会在彻底落黑之前停下来,但这并不是指它就能待在原地不动了,即使是它没有任何动作,海水也会带着他们偏移到别的方向去,幸好蛇龟的方向感很强,第二天调整好方向就行,倒是不用担心会迷失在海上。
翼掀开门帘,门帘是树枝和干草制成的,中间夹杂着一点海鸟的羽毛,每次掀动都会带起一阵咔嚓咔嚓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那声音就更加明显了。
阿痕听到了声音,微微抬起头来,翼中指点在自己唇间,对它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阿痕歪了歪脖子,眼里有点疑惑,不过却乖巧地并没有发出声音,它往旁边阿胖睡觉的木盒子里面看了看,然后稍微移动了一下身子,给阿胖挡住了从门帘下面灌进来的冷风。
火苗被吹得四处摇晃了几下,翼已经动作迅速地闪身走了出去。
天空黑沉沉的,只有那弯月牙在没被云层遮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