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摸着下巴想了想,“不知道小静身上的是不是藤壶。”
“小静?”翼昨天就把自己给海豚取名的事情说给宋闻听了,这会儿宋闻自然知道对方说的是谁,只是,小静一直都和他们在一起,是什么时候被藤壶寄生的?宋闻想起之前小静被卡在石洞里的事情,还有对方身上的擦伤,神色暗了暗,难道是在那时候?
宋闻连准备晚餐的兴致都降低了,等小伊带着海豚回来,顾不得旁边因为分心而烤焦了的游鱼,先去了岸边,翼见状连忙把手里的木叉子放到一边,站起身跟了上去。
两头刚刚捕完食,吃饱喝足回来的海豚正漂浮在水面上消食,原本安安静静的小静看到宋闻过来,难得活泼了一些,蹭到宋闻旁边,用吻部轻轻碰了碰宋闻的手心,表达自己对宋闻的亲昵。
宋闻揉了揉小静的脑袋,眼睛却落在对方的身上,特别是海豚受伤的那几处地方,但是并没有看出哪里有问题,难道是因为藤壶刚刚寄生并不明显的原因吗?
宋闻疑惑地扭头看旁边的翼,翼伸手指了指那覆在伤口上只有指甲盖般大小的凸起,因为和海豚的肤色实在是太过相近了,即使是宋闻也没有把它往藤壶的方向多想,毕竟他在石洞里看到的藤壶,除了外表像漆黑的礁石之外,上面还有淡淡的磷光,很容易就能让人分辨出不同来,而不像小静身上的那样,会伪装成海豚的皮肤。
“这个……”宋闻看了看一无所知的海豚,伸手想要尝试着能不能把那一小片疑似藤壶的凸起掰下来。
然而宋闻的手指才刚刚碰到凸起,原本安安静静乖巧无比的海豚突然尖声惊叫起来,尾巴拍在水里,带起巨大的浪花,连凑在小静身边嬉戏的小伊都被对方的举动吓了一跳,睁大眼睛,呆愣在原地,有点无措地看着突然惊慌起来的同伴。
宋闻连忙松手,小静身子一扭后退了一段距离,不过它也没有直接转身逃走,反而瑟瑟发抖地窝在水里,只把一双眼睛露出来,可怜兮兮地看着宋闻。
一旦被藤壶寄生,除非藤壶主动离开,要不然就必须把那块血肉生生刨下来,但是在这没医没药的地方,海豚还是要有水才能生存,要是被活活刨下一大块皮肉,估计不需要被藤壶寄生,海豚就能活生生痛死或者是伤口感染腐烂而死,即使能侥幸活下来,血肉也会吸引来凶猛的海兽和掠食者,不管能不能逃掉,必定是要吃上不少苦头的。
“别怕,我不碰你了。”宋闻连忙举起双手,轻声温柔地安抚道。
小静抬起头看了看他,最后还是没有过来,只躲在小伊后面,和宋闻远远地保持着一段距离,看来刚刚宋闻的举动,是真的吓到它了。
“是藤壶吗?”翼歪着头好奇地看宋闻,如果只是普通的肉瘤,被人碰一碰,小静的反应不可能是这么大的。
“应该是。”虽然回答得不是那么肯定,但宋闻其实心里已经大概有数了,小静身上的藤壶,应该就是被卡在石洞中的时候被寄生上的,藤壶喜血肉,再加上当时小静一直挣扎着想要逃脱,身上弄出了不少伤,只被寄生上一只已经算是幸运了。
“最近你不要下水捕猎了。”宋闻一脸郑重地叮嘱道:“特别是身上有伤的时候更加不能下水。”
“那宋宋也不再下水了吗?”
宋闻想了想,摇摇头,“我还有事情要问小岛。”
翼闻言撇了撇嘴,满脸不情愿。
吃完晚饭后两人依然待在半山腰上休息,才几天时间,山顶上的白雪已经快要完全融化掉,放在山脚下用来盛接雪水的竹筒需要大半天才能接到一竹筒的水,估计再过几天,就连这一竹筒的淡水也没有了。
夜里小岛依然会被上涨的海水淹没,到了早上海水再从小岛上退去,但是宋闻发现白天的退潮并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退得那么彻底了,现在踩在岸边,冰冷的海水已经能够没过宋闻的脚踝。
他抬起脚,看着脚面上的水滴滴落下来,砸出微弱的声音,面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心情却比平日凝重了许多。
小岛犹如一艘巨大的轮船,正缓慢地向着冰原靠近,远远地宋闻还能看到之前他和翼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地方,只是那里已经变成了浮冰带,透过浮冰的缝隙,可以清楚地看到底下清澈的海水。
宋闻知道竖瞳是在无意识地往归葬之地靠近,难道归葬之地在冰原上?冰原上能遮挡视线的东西并不多,宋闻回想了一下,至少从繁殖地到海边的这段距离,并没有发现有大量其他鸟兽的尸体或者是骨头散落的地方。
像昨天一样,宋闻安抚了翼几句后就去石洞里找竖瞳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石洞的大小比昨天进来的时候狭窄了一些,但是并不明显。
竖瞳似乎早早就等着宋闻的到来,看到熟悉的身影,那只浑浊的竖瞳似乎都明亮了许多。
不过今天的竖瞳看起来并没有昨天那么精神,一人一竖瞳天南海北地随意撤换着话题,大部分时间其实都是竖瞳在说,宋闻静静地倾听。
这样的日子平静地过了好几天,经过缓慢的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