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夫人尚未开口说什么,慕华晖已是关切的说道:“昨夜忽然下起大雪,棠棠想是觉得冷,所以才没有睡好?”
吩咐站着一旁的银柳:“今晚屋里的炭火烧的往一些。再有,给你们姑娘再加一床厚实的丝绵被。”
孟棠:
又烧炭火,又盖两床被子的,就不怕热到她?
不过她发现自己对于慕华晖这样的关心竟然还挺习以为常的。
重又在熏笼旁坐下来,看安国公夫人和慕华晖说话。
问他昨日听伺候你的小厮说你晚间有些咳嗽,现在可好些了?
又叫他学业虽然重要,但身子骨更重要。夜间不能总是秉烛夜读,要早些睡。明年的春闱若是能中最好,不能中也没什么。他们做父母的总是盼着孩子高兴的,其他的事都在其次。
慕华晖恭敬的一一作答,画面看起来实在是母慈子孝。
孟棠还是觉得怪怪的。但是她也说不上来到底哪里怪,就只是静默的听着他们两人说话。
这时有丫鬟过来说早饭摆好了,他们四人便到外间用早饭。
早饭后,慕华晖和孟棠起身作辞。
两个人出门的时候雪依然未停。
院门口侯着的老婆子见孟棠出来,就要为她撑伞,却被慕华晖伸手接过。
两个人共撑一把青绸伞。
昨夜路上的积雪虽然已经被小厮清扫过了,但雪花一直在落,所以现在路上还是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慕华晖担心孟棠脚滑摔跤,正要伸手去扶她,不想孟棠忽然就蹿了出去,专挑积雪厚的地方踩。
与咯吱咯吱踩雪的声音一道传过来的还有孟棠银铃般的笑声。
而且觉得这事好玩之后,她还叫慕华晖:“晖哥哥,快过来。”
只是这话说一出口,她就怔住了。
晖哥哥?她是这样叫慕华晖的吗?
怎么她总觉得自己不该是这样叫他的呢?
但是慕华晖已经走过来了。
内里是银白色的锦袍,外面罩着一件石青色的大氅。雪花簌簌的落在他的发间,肩上,他眉眼蕴笑,看着实在雍雅。
孟棠心头那股怪怪的感觉立刻没有了。
她拉着慕华晖一起欢快的踩起雪来。
玩儿的太兴奋,一不小心早上掖在袖子里的那只香囊就掉在地上。
是墨蓝色的缎子,落在白色的积雪上,所以就极为的显然。
孟棠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捡,慕华晖已经弯腰捡了起来。
“这是什么?”
他看了一会,抬眼含笑问孟棠。
其实早上银柳将这个递给她的时候她就已经看过了。
上面绣的应该是花中四君子。但是凭良心说一句,孟棠觉得绣的挺丑的。
但是她一点羞涩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十分坦然的说着。
“香囊啊。”
“这不是你前几日叫我做个香囊给你,我就做了嘛。做的是挺丑的,你别嫌弃啊。”
“当然,要是嫌弃也没什么,还给我,再叫其他人给你做个更好的就是。”
说着,右手掌心向上,就对着慕华晖伸了过来。
意思很明显,你要是不要,那现在就还给我。
慕华晖看到她这个模样,忍不住笑起来。
笑过之后他抬手轻轻的摸了下她的头顶。
“送出去的东西哪里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似是害怕孟棠会过来抢夺,下一刻他抬手就将香囊放到怀中,笑容清润。
“这香囊很好看,一点都不丑,我很喜欢。”
心想事成 禀明自己想娶棠棠为妻的决心……
夜间孟棠躺在床榻上的时候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脑子里面来来回回的都是白日慕华晖手握香囊时的那个微笑。
最后她虽然模模糊糊的睡着了,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屋子里面既笼了火炉, 她又盖了两床丝绵被的缘故,总觉得手腕上面一阵一阵的灼热。
想要睁开眼看一看,但眼皮重逾千斤,最后终究还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雪天寒梅幽香,须臾鹅黄色的迎春花开了又谢,随即又是一树树的杏花绽放枝头。
春闱在即,京城里面有人开设了个赌局。
赌的是今科状元到底会花落谁家的事。
孟棠坐在园中的秋千上, 脚点着地,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
一边问银柳:“今科的状元肯定是晖哥哥的啊,不然还会是谁?”
“说他们赌的另一个人是云将军家的长子。姓凌,名星遥。”
“凌星遥?”
孟棠觉得这名字挺熟悉的, 脑海中也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一个人影。
但是可惜她看不清他的脸。
好像对于这个人她应该是知道的, 但算不上熟悉。
就叫银柳:“他是什么人?说点他的事给我